第26章 玛莎

横竖我还活着,其他也就不重要了。

“这个好好吃,玛莎从哪里买的?”威兹曼数数所剩无几的椰蓉红豆面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请你吃其它东西吧?昨天收到了一盒德国寄来的巧克力——”

“没关系,本来我也吃不完。”在口味上被当成小孩子,却在食量上被当成两米不止的壮汉,我无奈解释,“是伏见君买的,我之后去问问他是哪家店?”

“4的伏见吗?我自己去问就好啦!”威兹曼先生笑眯眯,“他年轻有为、能力出众,继国肯定也发消息问他了吧?顺便还能打听一下高分心得呢!”

“……”我简直想给他磕一个,求他忘掉这件事,“放过我吧,威兹曼先生……”

中午,陪威兹曼先生在医院吃了一顿寡淡无味、健康至极的病号餐。等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我俩很是默契地告别,迫不及待要分道扬镳、回家好好改善一把伙食。

考虑到检查结束的时间不确定,就没再麻烦日理万机的伏见大人来接我,转而选择打车回家这种相对灵活机动的交通方式。

遇到的司机大姨是位热情健谈的中年女性。

上车还不到十分钟,就把她‘早上嘴馋吃了三个馒头、气哭了没馒头吃的小儿子、结果被大女儿骂到狗血淋头’这种琐碎有

趣的小事,乐呵呵地抖了出来。

大姨的业余爱好可能是落语或者搞笑综艺之类的节目,一人能分饰三角,把自己睡蒙了的迷茫、小儿子的委屈乃至大女儿的愤怒,都表演得淋漓极致、入木三分。

除此之外,大姨还详细地和我聊了聊东京最近的局势。大到赤之氏族和青之氏族又发生了矛盾,小到附近水果店和奶茶店的两个店长因为女人打起来了。

如果缘一的表达能力是1,那司机大姨可能是999。

我也不想的,但她实在太会讲故事了,不仅叙述跌宕、还语气多变——我从开始的尴尬别扭,到后来的津津有味,甚至积极提问,只用了不到两个街区的时间。

停在道场门口时,司机大姨刚讲到‘生前是少女偶像、死后变成复仇钢人’的都市传说,我想着反正大姨快下班了,缘一也还没到家,不如听完故事再下车。

司机大姨绘声绘色地讲到‘散落一地的钢筋,激烈打斗的痕迹,地面可怕的血量’时,打火机清脆的摩擦声,在窗外突兀地‘喀嚓、喀嚓’响起。

沉浸在故事中的我俩俱是一顿,毛骨悚然地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古朴的道场门口立着两根粗壮的门柱,在夕阳中投下一片昏暗的阴影区,猩红色的火星带着淡白色的烟雾,被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随呼吸的频率时亮时暗。

一头红发的男人懒洋洋斜靠在阴影里,眉眼不甚明晰,但可见肩宽腰细、姿态潇洒落拓。男人穿着黑色皮裤的修长双腿伸出阴影区,莫名带上几分道上大佬的气息。

背后是金色的夕阳,他独自一人缓缓抽着烟,像是什么电影里的经典场景。

司机大姨迟疑:“……那个是你,男朋友?”

社死一整天的我下意识先摇头。

司机大姨果断:“那咱跑吧,不好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