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也知道,我几年前也在并州云中当过一任太守。对于幽并沿边州郡以及属国的情况倒也知道一二。说实话,自从永和羌乱之后,朝廷的主要力量都花在了西北,对于并州、幽州这边的力量就少了,这原本也没什么。近年来幽并二州沿边连年大旱,南匈奴、乌桓各部士马瘦弱。被迫南迁就食。若是征发他们的士马去攻打鲜卑,很容易激发反叛,反而适得其反。所以我以为不如派遣刺客,刺杀檀石槐的好!”
“刺杀檀石槐?”窦武皱起了眉头:“伯慎确定这有效?”
“嗯!”张温点了点头:“鲜卑势虽强,然其成势时间却不长,几乎是檀石槐一人之力统合各部而成,不像匈奴传承长久,上下之分已定。若能将其刺杀,则其势必自分,其力分则弱,不复为中国害!”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当然,若想北方安靖,还是要早日平定内乱,政事清平。蛾贼之乱一日不平,大汉终无宁日,早日平定乱事才是最要紧的!”
“伯慎所言振聋发聩,实乃正言!”窦武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那平蛾贼之乱之事,伯慎可有教我?”
“我这些年都在并州,幽州,雍州任职,未曾去过南方,对于蛾贼之事所知不多,不敢妄言!”张温沉声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此事拖延不得。蛾贼宣扬伪道,荼毒人心,贻害无穷,若不能尽快将其平定,只恐会蔓延开来,那时只怕兖州、豫州、徐州、益州都会有贼,那时就不可收拾了!”
“是呀!”窦武长叹了一声:“我也听说那贼首自称大贤良师,本是天师道中的宗师,蛾贼中也多有天师道中人,非寻常贼寇可比。伯慎是建议也派人刺杀那大贤良师吗?”
“不!”张温摇了摇头:“从蛾贼起事的规模来看,在起事前就已经准备很多年了,其势早成,就算刺杀成功,自有后继者。”
“那伯慎的意思是?”
“须得出奇兵!”张温低声道:“兵法之道,须得守正出奇,冯车骑和卢子干都是守正有余,用奇不足,要尽快平定蛾贼,只用他们不够!”
窦武眉头紧皱,陷入了沉默之中,半响之后才低声道:“袁公前些日子力主委任魏聪代替张磐为交州刺史,令其领交州兵北上,夹击蛾贼,还让袁本初走海路南下,监察魏聪。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回音。哎,眼下南北断绝,而且交州那边也有乱事,恐怕也抽不出多少兵力来夹击蛾贼!”
“大将军!”张温笑道:“眼下官军与蛾贼在荆州之势可谓是犬牙交错,冯车骑要求增加援兵,兵粮的使者可谓是相属于道,形势可谓是千钧一发,但官兵如此,蛾贼岂不也是如此?重要的不是那魏聪能派多少兵北上,重要的是他能分蛾贼之势即可!”
“不错!”经由张温这一提醒,窦武也是恍然大悟,如今在冯绲和卢植指挥下进攻蛾贼的总兵力已经超过十万了,双方在荆州、扬州等地屡次交战,互有胜败,且皆筑垒交战,僵持不下。此时任何一点力量的变化,都会引发战局发生巨大的转变。
“我明白伯慎的意思了,待会我就去见袁公,与其商议催促魏聪领交州兵北上共击蛾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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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禺。
“你是不是外地人?”
“对,对,小人刚刚到番禺!”谢丙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晚饭还没着落吧?”
谢丙被问住了,他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暗想自己只打算随便找个人问路,被问的路人为何问自己吃饭没有,难道他还会请自己吃饭不成?难道城里人就这么大方?想到这里,他暗怀希冀的摇了摇头:“还没——”
“那不就得了!看到没有,就是前面那个铺子,门口很多人的那家!那里就有汤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钱!你晚饭钱就省下来了!”
“多谢,多谢!”谢丙莫名其妙对指路的行人躬身道谢,行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急匆匆的离开了。谢丙回过头,走近那家铺子,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