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法却是知道内情的,低声解释道:“袁兄有所不知,此地与大汉不同,上下之分并无那么严密划一。就拿这副王为例,周边那些小酋邦纳贡委质与他,便算是扶南国的一部分;同样,若是纳贡委质于林邑国,就也算是林邑国的一部分。而平日里扶南国和林邑国都不会去管小酋邦的事情!所以有的小酋邦可能同时向两国纳贡委质,就可以同时算是两国的一部分。那林邑王向自己下辖的邦国要钱要兵要大象,只要他们不向副王禀告,他的确是不知道的!”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事?”袁田还是平生头一遭听到类似的事情,顿时被搞蒙了,他看了看巴法,问道:“你确定这不是那厮的推诿,怎么会有一个地方同时属于扶南国和林邑国的道理?”
“都尉有所不知,这种一臣二主的事情在大汉也许没有,但在南洋一带很常见的,那厮也许有推诿之意,但的确没有以兵象助林邑入侵大汉之事!”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袁田问道。
“这就要看上意了。若是刺史一定要征讨扶南国,那以御下不严之罪出兵也说得过去;若是刺史并无对扶南国用兵的意思,那借着找个由头申叱几句,让其责罚治下酋邦,出钱出粮赔偿也就行了。”
袁田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些事情,巴法还是值得信赖的。说到底,这件事情可以往大闹,也可以往小闹,全看魏聪的最终目的。而自己身为使臣,应该做的就是按照上意行事,做多了或者做少了都不好。
“上意是想召集诸蛮会盟!”
“既然是要会盟,那就不能对这副王动武了!”巴法低声道:“否则扶南国国土要比林邑国广袤得多,一旦打起来,就不是两三个月的事情了!而再过不到两个月,这里就要开始下雨了!”
“我明白了!”袁田会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告诉他,魏刺史想要召集诸邦会盟,烦请他带来召集诸邦之长!”
听到巴法的翻译,那副王明显是松了口气,他小心的问道:“上国刺史欲会盟可是为了那下邦有人相助林邑国之事?”
“不错!”袁田道:“本来这种事应当以天兵征讨的,但大兵一至,便是玉石俱焚,便是无罪之人只怕也要遭受池鱼之殃,吾主有好生之德,不欲多杀。所以想召集诸邦,于天地鬼神之前,申明罪状,只诛首罪之人,不及从者,汝以为如何呀?”
那副王闻言大喜,赶忙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大汉果然不愧为礼仪之邦,非下国能及。您请放心,请讲罪人名单交于小王,到时一定将其献于阶下,不劳烦王师车马了!”
袁田见这副王上道,面上也多出几分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足下了,到时烦请诸邦都要到,我家主上还要代大汉天子宣明圣意,若有不来的,便不好了!”
“使者放心!”那副王赶忙拍着胸脯道:“既然是大汉天子之命,若有不来的,便是不尊天命之人,到时不劳魏刺史出兵,我也饶不了他!”
“那就最好了!”袁田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份帛书,双手呈上:“罪人名单便在上面,会盟日期在末尾,还请您千万莫要拖延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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