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些像是属国的样子!”袁绍挠了挠下巴。
“嗯,是有些像,不过这些行省是隶属于我私人的!”魏聪指了指自己。
“私人?”袁绍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想要自立为王?”
“不,不!”魏聪摇了摇头:“我不会这么做,这么说吧!对于大汉来说,我是交州刺史,护百越校尉,而对于交州以南土地上的人来说,我将是他们的征服者和统治者,他们将会向我效忠,缴纳贡赋,承担兵役和劳役,等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你可以认为我是大汉的方伯,就好像齐桓、晋文一样!”
袁绍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半响之后他叹了口气:“你简直疯了,真的,现在已经不是春秋了,你出任交州刺史,护百越校尉不过是一时之事。你应该知道,一旦蛾贼被灭,朝廷就很有可能会下诏把你调回京师,或者改任他地。到了那个时候,你怎么能当你的‘方伯’呢?”
“如果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前,这有可能!但现在——”魏聪笑了笑:“已经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
“你们都出去!”魏聪沉声道,示意帐内的侍卫都离开,只剩下站在魏聪身后的孟高功,宛若一尊没有生命的铁塔。
“本初,现在没有第三者在场了,我们可以坦诚相见!”魏聪笑道:“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希望可以得到我的帮助,好让你在朝堂之上做一些大事!对吗?”
“没错,但这不等于让你当上‘方伯’!”
“可如果像你说的,我被朝廷调任去了另一个地方,那我也不过是个两千石,至多更富有一些,门下多一些部曲门客,多一些‘知兵’、‘名将’之名,与别的两千石也强不到哪里去,又能帮得了本初你什么呢?”
袁绍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答道:“那你想在交州这里呆多久?”
“永远!”魏聪笑了笑:“这对大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我呆在交州,就不会去雒阳了!”
袁绍敏锐的听出了魏聪的弦外之音,他冷哼了一声:“这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即便是交州,也是大汉的十三州之一,岂能为人臣擅自定夺?”
“本初你急什么,我什么时候否认过自己是大汉天子之臣?交州是大汉之土呢?”魏聪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像齐桓晋文一般,名为周天子之臣,但实际上早就自立一国,作威作福!”袁绍冷哼一声:“可这与那林邑王又有什么区别?他若能真的打下番禺,占据交州,肯定也会向大汉称臣纳贡的!”
“本初问得好!”魏聪拊掌笑道:“不错,可那林邑王能打下番禺吗?不能吧?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囚徒,生死系于我的一念之间,他的都城也已经向我敞开大门,他为自己野心所做的一切准备也都落入我手。也许本初你会说我和那个囚徒唯一的差别不过是一场胜负,那高皇帝和项王之间的差距又有多大呢?鸿门宴上的一把剑,彭城之战时的那场大风?荥阳围城时西门多一队伏骑?鸿沟对峙时一个更好点的弩手?真的,我们和雒阳南宫中那个半大孩子的差距没那么大,高皇帝自己不也说他自己是提三尺剑取天下吗?一场胜利就能将至尊之人变为阶下囚徒!”
“孟德你真的是疯了!居然说自己和天子差距没那么大?”袁绍默然半响,最后低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话禀告朝廷吗?还是说你待会会让他杀了我?”他指了指站在魏聪身后的孟高功。
“杀了你?”魏聪闻言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杀你?我刚刚说的是你我和天子没那么大差别,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呀!”
“一样的人?”袁绍那两条漂亮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怎么可能,我袁氏世食汉禄,怎么会如你这般——”
“好了!”魏聪抬起右手,打断了袁绍的话头:“我从未否认你对大汉的忠诚,我是说你对大汉的忠诚和我对大汉的忠诚一样,我和你忠诚的是国家,而非宝座上那个人。否则的话,天子有党锢之令,你怎么不老老实实听命,反而私底下收容被通缉的党人?”
“那是天子被身边的奸宦蛊惑,否则怎么会下那等残害忠良之士的旨意?”
“是吗?”魏聪冷笑了一声:“那我问你,当初梁氏把持朝政,权倾朝野,胁迫先帝时。豁出性命去为先帝诛灭梁氏的是士人还是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