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关系,曾经的。”盛洪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要说他们两个的共同点,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找到如何成王的方法,只不过顾家的老爷子,也就是你的外公后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用了挺大办法才急流勇退的。”
顾行歌几根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嘴唇,好像回忆着什么,随后笑了笑:“我大学毕业的那段时间我出门看见了墙上贴的广告,还有邮箱里关于自助游的宣传册,都是他放的吧?故意把我引导过去……唐清远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我告诉他的。”盛洪笑了笑,“他来找我要你的下落,理由是……他知道我隐瞒的秘密。”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顾行歌扶着额头笑出来,摇摇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唐清远这么逗?”
“找你其实很容易,你身边从开始就有我安排的人,不过我没告诉唐清远,只答应他,用我自己的方法,把你引到他的面前来……不过后来我想,那个秘密又怎么样,老子想护着谁想杀谁他一个老头子管得了我?”盛洪突然急转了个弯,顾行歌一没留神,头磕在车窗上,呲牙咧嘴地抱着脑袋低咒了一句,盛洪打开车窗,叼了根烟在嘴里,“叫你系安全带吧,不听老人言,吃亏不花钱——我把你引到那个地方,注意到那个自助游的路线了么?你这么聪明,又在找不着向导的时候,肯定会不由自主地去回想那个路线,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想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了,结果没想到,你当时身边还带了个方瑞。”
顾行歌摇摇头,叹了口气:“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等我以后老了,一定离那些排着队等着扶我过马路的小孩远点……”她突然打住,脸上的阴郁一闪而过。
盛洪瞟了她一眼:“怎么,提起方瑞,想起谁了?”
顾行歌挑起眼角:“有你什么事?”
盛洪撇撇嘴,过了好一会,才问了一句:“行歌,你当真的么?对叶锦言……”
顾行歌抓抓头发,用力往旁边甩了一下,有点烦躁地翻了个白眼:“你管得倒宽……”她把头扭向窗外,长长地吐出口气来,“都是成年人,逢场作戏也好,排遣寂寞也好,什么当真不当真的……我甚至不知道这份心情能不能保持到将来,但是关于我查我哥哥当年死因的事情,至少现在我还不想让他知道。”
“你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盛洪突然大笑起来,腾出手来用力在顾行歌肩膀上打了一拳:“别放屁了,看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是哪路货色?不当真?不当真你为什么不把你脖子上挂着的戒指给摘了,不嫌沉?”
“闭嘴。”顾行歌伸手想揍盛洪,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轻轻地叹了口气。
盛洪阿谀地看了她一眼,却见顾行歌的脸上突然拢上某种说不出的哀伤神色,那么好看……却那么脆弱,他忍不住呼吸一滞,轻轻地叫了一声:“行歌?”
顾行歌笑了笑,缓缓地摇摇头:“当真不当真的,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