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奇怪,那是他自己找死。”顾行歌的目光定在一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神很冷,“要不然下午怎么能跟我扯一堆废话。”
晏盛平向来读不懂顾行歌的心思:“对了,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是你们俩原来的老师让我转告的,他说,颜清和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你。”
有句话说得好,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知道现在生死将一切恩怨都判然两分的时候,顾行歌才真正的看清了这一点。
“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你,包括那时候不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不过是不让你知道而已。”他继续说了下去,不知道这句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居然变得深沉了起来。
顾行歌把刚刚合上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显得有些迷茫:“我不明白……”
“他其实不会和人相处,一张嘴就把人损的体无完肤,不会表达自己的喜欢。我想他从来不把狠话什么的放在心上,可是那两年中,他很少靠近过你,为什么?”晏盛平没等顾行歌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因为他觉得内疚,他想补偿。”
“大概他就连直觉都比旁人来的敏锐?”晏盛平耸了耸肩,“他固执了一辈子,偏执了一辈子,从来不肯听别人说话,但是对你从来都是个例外。知道了你的继母要对你下手,然后……”
“狂犬病犯了。”顾行歌接了下句,她用了某个有些侮辱意味的玩笑词,可脸上却没有玩笑的意思,沉沉地看着前方,可是脸上有悲意一闪而过,“他疯起来的时候谁都拉不住……这件事情我比谁都要清楚。”
要不是颜清和的影响,她离家后的这些年,李沐不可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不找她麻烦的。
可是他已经死了。
这个让她无比依赖,无比信任的男人已经死了。
顾行歌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这一瞬间觉得肩上刻着的这么多年的时光突然动态奔流了起来,压得很疼,一直奔流到脚底,里面是长河万丈也是寒气逼人。
这世界上,最终还是只能她一个人扛着这些过去,茕茕孑立。
她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稍稍冷静上那么一会儿,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如果就此停下脚步,完全不是她的作风。
突然有人停在了她的面前,揽过了她的肩膀:“回去吗?”
顾行歌把自己埋在那人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里,轻若耳语地回答了一句:“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