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三更交半夜,安千诺道:“现在睡吧。”
二人相拥而眠。
捱到五更,安千诺起来,面桶里冷水洗了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说:“我走了。”
婆惜也不曾睡着,听得安千诺说话,扭过身来回道:“现在走吗?”
安千诺点头,下楼。
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床上说道:“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没来由起五更做甚么?”
安千诺一听,也不应,只顾来开门。
她替宋江完成未了的事!
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拽上门。”
安千诺出得门来,就拽上了。
她从县前过,见一碗灯明,回忆了一下情节,对,是卖汤药的王公来到县前赶早市。
那老儿见是生人来,慌忙道:“汉子,如何今日出来得早?”
安千诺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
王公道:“汉子必然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
安千诺笑道:“最好。”
就凳上坐了。
那老子浓浓的奉一盏二陈汤,递与安千诺吃。
安千诺吃了,捣出金条给老头。
又猛地一想,昨夜我与那婆惜一处,宋江的东西不会落下吧?
她又飞快往回赶。
阎婆惜听得安千诺出门去了,爬将起来,一头铺被,脱下上截袄儿,解了下面裙子,袒开胸前,脱下截衬衣。
尽管都是女子,可毕竟安千诺是男人身,她仍不习惯当着男子的面脱衣。
床面前灯却明亮,照见床栏干子上拖下条紫罗鸾带。
婆惜见了,笑道:“那妹子忘了东西,算了,替她收着……”
便用手去一提,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
只觉袋里有些重,便把手抽开,望桌子上只一抖,正抖出那包金子和书来。这婆娘拿起来看时,灯下照见是黄黄的一条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