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礼部安排朝鲜使臣的事情吗?要晓得,他们那里很有可能就要下班了,然后朝鲜使臣今儿就完不成拜年的事情了,可是嘴上还是得说:“爷请吩咐。”
十四阿哥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几天,就是我的生辰了。“
十四阿哥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小,闵敏只含含糊糊的听到了前几个字:“啊?”
十四阿哥扭过头看着别处,道:“过不了几天,就是爷的生辰了。你先前收了爷的好东西,是不是到了还礼的时候了?”
闵敏一愣,噗,敢情这是在跟自己讨生日礼物吗?可是哪有这样的,哪有主子跟奴才讨东西的呀!
十四阿哥似乎很满意闵敏这种被难到的神情,说话反而轻松了:“反正爷已经告诉你了,你好好动动脑子。”
闵敏实在是无言以对,这个玩的什么把戏啊?
十四阿哥末了又补了一句:“是初九哦!”
十四阿哥是走了,闵敏却陷入了为难。她明白,这可不是一件生日礼物那么简单,而是十四阿哥在给她一个机会,去回应他的心意,虽然自己用了一些理由告诉自己,如果攀上十四阿哥这个高枝似乎也是不错的。可是后来回过神想了想,又觉得在这个时候就把自己喜好明朗化有些太冒险。虽然说不上哪里冒险,但是自己的第六感就是这样分明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闵敏忽然笑了,想的这样多,难道在不知不觉里,自己的心已经给了十四阿哥回应?难道自己还是逃不脱陷入九龙夺嫡情感漩涡的穿越女主的命运?那么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呢?
初九这日还是全然不顾闵敏的纠结,如期而至。因为已经随着康熙移至畅春园,所以连用几道点心糊弄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不知道十四阿哥使了什么法子,才过了未时,魏珠就让闵敏去歇着了。
于是乎,刚刚回到自己屋子不久,十四阿哥就过来了。
“十四贝子吉祥。”反正也没有准备,闵敏居然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
十四阿哥瞧了瞧闵敏的屋子,又瞧了瞧她一副坦然到有些无赖的脸孔,忍不住哼了一声:“看起来,爷的寿礼,你果然是没有准备。”
闵敏站直了身子,两手一摊:“十四爷也真是有趣,从来只有奴婢得主子的赏,哪有主子开口跟奴婢讨东西的理呀。”
十四阿哥呵呵两声:“在御前当差这几年,你可得了不少好东西吧,难道就连一样都舍不得给爷?”
闵敏愣了愣,揉了揉鼻尖:“十四爷说话也真是有趣,奴婢得到哪些赏赐,无非都是些女儿家用的首饰之类,难道也有十四爷合用的?”
“你怎知没有合爷用的东西?”十四阿哥却还嘴硬。
这下轮到闵敏笑出声了:“难道爷还要从奴婢这儿拿了什么,去做别的什么用处不成?”
十四阿哥闻言微微红了脸:“为什么不可以,又不是没有做过。”
闵敏觉得越发好笑了:“爷,您是认真的吗?”
十四阿哥撇了撇嘴,指了指闵敏手腕上的那个绞丝玉镯子:“这个本是安懿郡王送来给他表妹的,不是让我截了来,送给你做人情了。“
闵敏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快从眼眶里弹出来了,安懿郡王的表妹,和十四阿哥扯得上关系的,那不就是那个传说里超级厉害的八福晋嘛!自己手腕上的这个镯子,居然本来应该是要送给八福晋的东西!
十四阿哥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又补充道:“八嫂不知道那原是一对的,那东西是送到八哥的衙门上,被我瞧见就讨了一只过来。”
闵敏真是哭笑不得,从头到脚都尴尬的不得了。
“你不是说过吗,千金难买心头好。我当时一瞧见这镯子,就知道你必然喜欢。可是你都没有好好谢谢我,就连爷的寿礼也那么不上心,真是辜负了我这样一番好意。”十四阿哥明摆着不高兴了。
闵敏为难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十四爷稍等下。”
过了好一会,闵敏才从内屋出来,手上捧了一只锦匣道:“这本是去年行围回来之后,师傅见奴婢常以旧笔练字,不经意告诉了皇上。皇上便赏了一支湘妃竹制的狼毫小楷,说是奴婢腕力不足,用旧笔练字实在是收效甚微,所以赏了这支。只是奴婢书法未精,只怕委屈了这支笔,今日借花献佛,还望十四爷莫要嫌弃。“
十四阿哥未等闵敏把话说完,就接过了那只锦匣,心急火燎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支湘妃竹的狼毫,只见笔管微红,瘢痕泛紫,隐隐有光,笔尖如刀,笔肚浑圆,黄中泛红,确实是一支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