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坐起身,趿上鞋往书案走去。
唐越儿抬头看他背影,颀长清逸一如往日,却莫名透着几分伤悲。
他声音低沉微哑,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怎样,所以....她要死就死吧,与我又有何干系。”
“朱钰,你真不是个东西!”唐越儿狠狠地撂下这句话,跑出书房去了。
朱钰被唐越儿这一句话给骂得停下了脚步。
自来到这世上那日起,还从未有人敢指名道姓的骂他,便是父皇母妃,生起气来也不过将他训斥几句而已,何曾责骂过他。
他却觉得那小女子骂得没错。
或许自己在她的眼里,本就一文不值吧,自然也算不得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站在紫檀书案边,低垂眼眸,目光落在一副水仙图上。
是昨日画的,因为当时出门匆忙,便随手搁在了书案上,却忘记了一旁就是那小女子送给他的雪人。
待到晚上回来之后,才发现雪人已经被书房里的暖意给融化成了一汪水,洇湿了这副水仙图,纸张变得皱巴巴的,画上的水仙也模糊成了一团。
从前的东西再好,变了就是变了,还如何回得去呢?拥有的时候未曾珍惜,一旦错过,就别再奢望可以再次拥有。
朱钰将已经面目全非的水仙图拿在手里看了许久,然后揉成了一团,丢进了炭盆里。
.......
唐越儿气冲冲地回到曦园,一个人在卧房里坐了许久,心里犹忿然不平。
她气朱钰,其实更气自己。
也是,朱钰娶不娶杨姑娘关她何事?杨姑娘死不死又关她何事?由得她充什么滥好人?一片好心,还不是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她满脸都写着“很生气”,菱枝送茶点进来,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