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段戈的眼睛微微眯起,手上抬,想抓点什么东西来让自己有安全感,最后也只摸到沈星然衣摆。
这些年的经历早就让他学会无差别地排斥所有人,他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对谁放松警惕。
反倒是寡言的萧秉文先开口:“父亲,你认识他?”
“说认识也算不上……”
萧父心中满满都是感慨,想上前去看看段戈,对上对方应激一般的状态,不得不后退几步,转移到旁边的凳子上,“他挺小的时候见过几面。”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框出大概半米长,沉浸在回忆里,把自己逗笑,“几斤的小东西,就这么大点,那会儿就知道要我抱,就愿意和我乐,名字都差点让我取,老段嫌我是个打仗的,肚子里没几斤墨水,不让我说话。”
“我们那会儿还说呢,男孩子长大都要好斗的,若以后愿意跟着我,就认我做义父,我带他一块儿上战场。”
事情说到悲伤处,萧父哽咽着,狼狈地用袖子抹眼睛,“谁知道就那么几年,小家伙才多大点……”
“他们一家被流放的时候,我还在战场上替上头那位厮杀,我还记得那天敌人的攻势格外凶猛,入夜的时候我们点了火,敌军才撤退。大家都累得不行,急着回去休息,只有我还想借着火光看一眼信件。”
“谁知道,看到的是友人告知,段家被抄家流放,无召不得回京!”
话是这么说,意思就是要让他们死在外面了。
萧父的袖子很快洇开一片深色。
“父亲。”
萧秉文看着心中难受,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接过林锦云给的帕子递过去。
萧父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转头看已经彻底愣住的段戈。
“好孩子,大名是叫段戈吧?有取小字吗?你家中人呢?”
段戈似乎丧失语言功能,注意力会被面前的人调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呆愣地摇头。
固执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摇着摇着,眼泪就被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