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恍惚之间,她的脑海渐渐又浮出一丝幻境。
“圣女,月血教残余之种,今早已在集市被斩首。您还是快逃吧,若是让人发现你,小圣女都难逃一死!”
白发苍苍的老人披着斗篷,嗓音都是干哑而颤/抖。
“我为月血教祈福多年,让他们受尽庇护,就是死也难抵我的罪孽。只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孩子。”
素色斗篷遮住女子的眉眼,一抹清泪暗暗滑/落。
“劳烦长老将这孩子托付给村民照顾,就说我已身患重病不治而亡。”女子将手中牵着的孩子交到了那老者手中,悄然转身而去,步伐决绝。
文芜眯了眯眼,想让自己看清那女人的面容,但是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化为一抹影子。
转而,她看到那老者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来到一处乡村之家,给了那对夫妇一袋银子。之后,那老者也转身而去,他恋恋不舍回头了几次,但最终还是走了。
霎时,文芜瞳孔震颤。
这不就是她的养父养母吗!
那对夫妇的面容蜡黄而憔悴,就是养育她成人的爹娘!
在那平静的山村里,她一直长到十四岁,因为父母身患隐疾不能劳作。这才让她出门学艺养活自己,而她在学了手艺赚钱后也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直到二老双双逝世。
前几年她回乡时,村民见了她都热泪盈眶,说起她小时候的事。也就是在那时候,文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她十岁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村民说她五岁时候多么沉静,七岁又如何调皮,十岁就已能看着别人做菜而学手艺。但是听到这些的时候,文芜真的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在听他们说着别人的事情。
而后她才知道,十岁那年她生过一场大病。有好几个大夫都说救不回来了,但她就这么躺了七天七夜,硬生生扛了过来。
回想起来,文芜好像也就是在那次生病后就不记得前事。
养父母已然归去,村民们也都渐渐老迈,儿时的玩伴要么已经嫁做人/妻,要么就是出城寻找活计。文芜在与父老乡亲告别后,也到别城去寻找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