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幽静的月夜,刮过了一阵微风。
无形的涟漪从陈长青和席新河相抵的掌间荡出,刹那间波及了整片山顶。
以二人为圆心,树木簌簌摇曳,落叶纷纷,花草向远离二人的地方弯折,近些的几乎贴地,仿佛要被从土里生生拔起。
草木如此,金丹真人们更能感受到这股无形波动。虽然这一击的余波抵御起来并不困难,但众人却仍像被狠狠击中一般震颤不已,呆若木石。
只因这是金丹巅峰交手的余波。
灵力可轻易御余波于体外,可看着陈长青轻巧招架住席新河,带来的震撼却直击心底。
他,也是金丹巅峰!?
席新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被架住的手掌,又看了看面前平静的陈长青,忽地深深吸了口气。
他眼睛大亮:
“陈真人果有奇遇,修为大进,可喜可贺。”
他的语气平淡中透着一丝丝激动,却不是恼怒,而是压抑着的喜悦。
果然在他身上。
陈长青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架着席新河的手掌,淡淡道:
“席宗主贵为一宗之主,江州大修,贸然出手,恐怕有失身份吧?”
席新河手臂轻轻一震,将手抽了回来,负于背后,微笑道:
“陈道友未免不讲道理了,不是你这下属先偷袭盟友吗?她背盟弃义,我莫非阻止不得?”
“不过,若本座没看走眼,这位姑娘用的还是血月教的功法,看起来,她似乎就是传说中的暗月圣女……呵呵,陈道友,你给新月圣女立碑,又收留暗月圣女,只身出入圣坛而毫发无损,候在这里告诉我们人去楼空,甚至不准我们探一空墓……”
“陈道友,这该作何解释?怎么看起来,你似乎和血月教有些不清不楚,不会……早有勾连?也许明月法王和血月教残部,都是你放走的。”
众人顿时起了喧闹,正在议论,忽然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
“席宗主此言,看来是也怀疑我苏离了?”
席新河摇摇头,淡然道:
“我自然信得过青阳门,但苏真人若一时不察,被奸人蒙蔽也未可知。”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锋锐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身衣袍都被向后吹起。
席新河顿时凛然,在他眼中的苏离虽然静立不动,却仿佛化作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展现寒芒。
剑意竟这般凛冽?她似乎也才金丹八层的修为,竟能让自己也产生威胁之感?
这剑道造诣,未免太高。
席新河眉头微皱,有些惊疑不定,暗中戒备。
苏离气势不断攀升,场中的氛围都有些凝固,联军的众人感受到这股压抑,都有些不安起来。
正在这时,陈长青轻轻一拉苏离的手臂,按住她即将出鞘的长剑。
“还是我来吧。”
陈长青轻轻拍了拍苏离的纤手。
苏离看了看他,默默把剑收回,站在一旁:
“我为你掠阵。”
陈长青一笑,然后看着对面的席新河,朗声道:
“席宗主都已把在下打上奸人二字了,不知欲如何处置?”
席新河慢声道:
“处置谈不上,但陈道友总是有些嫌疑,还望你自证清白。一来么,将那墓地打开,容人查看;二么,便是将此番得物交出,让大伙审查……”
“呵呵。”一阵笑声将他打断,陈长青呵笑道:
“席宗主说了半天,不过就是觉得陈某得了机缘,眼热罢了。”
席新河摇了摇头:
“本座岂会行那横刀夺物之举?只不过陈道友行事令人生疑,本座与你机会,分剖明白,免得动干戈。”
“在场又没三岁娃娃,这番话你说出来不免可笑。仙道必争,为了机缘巧取豪夺也是应有之义,倒不稀奇。只是席宗主,是不是天雷府已让你方寸大乱?一番胡言乱语,难看的紧。挖坟夺宝,圣兽宗不如改命叫摸金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