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京城临安的形势已经益发紧张了,穷途末路的杨太后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这天深夜,刚在皇宫内院屋面上潜伏起来的我,赫然发现齐埚齐堛两位皇子,被太后派人召唤至面前。
齐埚是幼帝齐均的兄长,今年刚好九岁,分封为益王。益王虽然为幼帝之兄,但由于其母出身低微,无疑与帝位无缘。
齐堛是幼帝齐均弟弟,仅仅才六岁,分封为广王,广王的母亲,身份就更加低微了。
不过话虽如此,眼前这兄弟二人,却是大齐车皇室血脉延续至后世的最后希望。
大殿中的灯火,数量被刻意地减少,已经垂垂老朽的杨太后坐在阴暗之处,不言不动,似乎已经没有声息了。
两位年岁幼小的皇子,神色紧张地向他们的祖母行叩拜大礼。
“你们两个今晚上就要逃出临安府了。”终没,太后幽幽地开了口。“我决定让他们护送你们两人到南方去。”
平日太后积威太重,此刻没有人敢接腔,大殿上空气格外紧张,几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听着。
“你们到南方去也好。要是继续留在此地的话,一旦鞑子来了,恐怕会将你们掳到蛮荒的北方边地去受苦。”杨太后继续说道“与其如此,倒不如先往南方去躲避灾厄。”
“你们不必害怕,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记得要乖乖地听你们母后和各位大臣们的话,做个我们齐家的好孩子。”
此时两个孩子也都异常安静,他们乖巧地听着杨太后说话的样子,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鼻酸。
益王齐埚的生母杨氏虽然受封为淑妃,但是却遭到宫廷之排挤。此刻也将随同他们一起南下逃生。
梅惠妃的哥哥杨镇,搀扶起哭得死去活来的妹妹,然后牵起益王和广王之手悄悄地离开宫门。
因常州一役威名响震的胡坚刚,率领着三百名士兵在一旁待命,等杨氏及二位皇子乘上轿子之后,一行人便沉默地朝着港口出发。
目送皇子离去的杨太后,喃喃自语的道“这样也好。赵氏血脉无论如何都得保住才行。”
杨太后转过头来,向站在旁边一直沈默不语的夏平安开口说道:
“燕爱卿,你明日就前往燕军阵营去吧?去见见那个叫做孔智松的人。”
“是去?”
“到燕军军营去,去答应他们所有的招降条件吧!”
“太后陛下,这未免……您可得想想大齐三百余年之历史啊!”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去,我的右相大人?右丞相啊,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你对于他人的意,从来都只见你光是会唱反调而已,什么时候提出过一个有用的策略来呢?”
听到恼羞成怒的太后,终于说出了她心中深藏已久的话。夏平安被吓得不敢多说半句话,跪伏在地上。
潜伏于屋面的我心里也有些奇怪,怎么一向都是投降派主力的夏平安,现在居然会临阵退缩,此刻却不愿望充当去投降的急先锋。
又惊又怕的夏平安惶急中向太后告退,神色仓皇地返回府中。
我真是悲哀啊。难道我只能做历史的罪人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吗?一路上,他坐在轿中反复思量着,对比着、权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