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为人刚正不阿,怎么可能会参与纵火事件。
皇甫德也是一样不相信,兵部尚书的势力不容小觑,是很多朝臣巴结的对象,而赵儒尹父辈世道掌管兵权,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如今却有人想要一箭双雕,既想要拔掉尚书这棵大树,又想置太子于死地,这背后的人,着实大胆和可怕。
赵书义被侍卫押上来,在场的其他贵胄也同样的无法相信,纷纷跪地为他求情。
太子看着赵书义,他还没有开口,赵书义便跪在了皇甫德的面前,声泪俱下,根本不像往常的沉着冷静:“书义有负丞相大人与太子殿下的厚爱,是书义不该在书阁内煮茶,导致一睡火起,书义罪不容否,甘愿受死。”
外人只为他一时疏忽而断送前途命运而可惜,只有封羽及心里明镜一般,他握紧了双拳,只恨自己无法搭救赵书义,若失赵书义,与断他一手无异。
皇甫德看那视死如归的赵书义一眼,心里通透如有微光,这件事情明摆着是有人陷害他,可他不卑不亢,进退自如,以一人换东临以及太子的安全,有胡说一罪名,看似无理却给自己留了无数后路,此非智者不为也。
这般气度与豁达智慧,让皇甫德想到了春秋战国的诸葛孔明。
手拿羽扇,与赵书义前后稳当的气质大同小异。
煮茶?可真是个极好的借口,这大热的天,也只有他一人敢这样给自己立罪。
火势渐熄,宫仆鱼贯而入,去到失火的阁楼打扫,太子也是忙前忙后,显然比之前镇定了很多。
到赵书义说的煮茶的地方一看,皇甫德隐隐佩服起他的胆量,矮榻被烧得只剩下两个残缺不全的脚,而那狼籍之中却有一个玉佩,被烧得乌黑,一层的黑色的灰烬包裹中,上面有个“西”字,绝对没有什么茶壶之内的东西。
“赵书义啊赵书义,你可把老夫都差点忽悠了,比不上孔明,你也胜了鲁肃一筹了。”
二皇子,封号为西王,这样的证据皇甫德没有意外,他只是看了一看,转身下了楼。
“老师要走?”
“事情立马便会弄明白,老臣也该回府了。”
“嗯”
一场暴风雨,将在不久后来临。
丞相府近在眼前,轿夫也落了轿,可他还在思索,在天下命运和血缘亲子之间,他推脱逃避不了,只能选择前者,何况用一人之命换生灵安乐,不管怎样都是值得的。
不过,他却连踏进丞相府的勇气都没有。
“老爷?怎么了?”
轿夫见他迟迟不下轿问道。
“去叫三小姐来,回府的路上瞧见新开的糕点铺,说老夫让她去尝尝。”
轿夫迟疑了一会,回想着一路走来也没见什么新开的店铺莫不是他眼睛出了问题不成今日一早不知道怎么了气氛竟是如此奇怪……
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进了府里,瞧见管家正拿着个小木葫芦的箪子在浇一丛绿油油开得欢快的兰花,他便过去打招呼:“杨管家,可看到三小姐了?”
“那么早,丞相回来了?”
“回来了,在门外,找三小姐去吃早茶。”
杨管家放了箪子,带轿夫上了长廊,朝着三小姐住的北边院子去,“今日丞相怎么那么着急?”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再怎么赶紧丞相都要沐浴更衣才会出门,他隐隐有点担忧。
“今日天闷,你先歇着,三小姐我去请。”
“杨管家这多不好意思”轿夫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
“去吧。”
“哎好好”
长廊的尽头,是另一处幽静深邃的别院,杨管家瞧着“北院”两个烫金大字加快了脚步。
一只白色的大猫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杨管家吓了一跳,待那白猫踱过来蹭他裤脚时他又缓和了脸色,朝院子里喊道:“三小姐!白灵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俊俏可爱的粉衣少女蹦蹦跳跳的从院子里三步并两步的跑了出来,眉眼之间,如景如画,笑意纯真的,似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管家!”
“三小姐,丞相在门外等你,说是同你去吃早茶。”
管家拂了拂白灵柔滑细腻的毛,把它放回了地上,百灵朝旁边的女孩蹭了蹭,再次钻进了草丛里,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动作优美迅速。
“吃早茶?爹爹很少带我吃早茶的”
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欢快的朝着前院而去。
看着那愉快喜悦离开的背影,杨管家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前院的“飞花亭”中,两个年龄相仿的明艳少女正在轻生谈笑,一人蓝衣襦裙,风光秀丽,坐于亭中轻摇团扇,半掩娇唇笑意浓浓调笑到:“薇儿,你莫不是有什么羞不能言的事情埋在心里不愿说出来?”
另一人鹅黄嫩绿的裙衫含蓄奢华,肌肤透白冻,面容微微泛红,正立于桌边轻绞手中素色披帛,她娇嗔一瞪面前的少女:“姐姐你真是讨厌死了!”
“说来听听啊……”
“大姐!二姐!”
名唤薇儿的少女正欲搭话,被来到前院的人儿打断了。
两人一同回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掩不住对来人的爱怜。
“婳儿,今日还早,爹爹还没有回来呢。”
皇甫蔷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把皇甫婳揽到身边来,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软软的头发。她还不知道丞相正真门外等着她这古灵精怪的妹妹呢。
“是啊婳儿,你该再赖会床的呵呵。”
皇甫薇也不忘“落井下石”,伸手轻轻捏了捏妹妹细滑娇嫩的的脸颊,看她羞怯的鼓起腮帮子,她忍不住的娇笑连连。
“哼!姐姐们都欺负我!我告诉爹爹去!”
“你呀就别笑她了—”皇甫蔷看向被逗得努力憋笑的皇甫薇笑言道,安慰的拍拍皇甫婳的肩膀:“别气别气,二姐给你说笑的”。
她咧嘴一笑,脸颊两侧都舒坦了,再也不像个小受气包似的,一屁股坐到长凳上,又搂了皇甫蔷的腰肢,亲昵的贴着她的脖子撒娇:“还是大姐对我好,哼—二姐也好!”
话说到一半,瞧见皇甫薇佯装生气的看着她,她机智的话锋一转,让两人都无奈而又欢喜的笑了起来。
“爹爹在门外等我,我先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差点就忘了,估计等下又要挨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