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有那么多家客栈,客栈里有那么多间客房,偏偏他便住进了若弗住过的那间,大约这便是缘分吧。
那边厢,若弗这几日一直没戴簪子,听说次日有客人要来家吃饭,她才想起要戴一戴,可床上柜子里寻遍了都没寻着那支木簪。
若弗急得睡不着,翻箱倒柜,这可是宁长青送她的第一支簪子,意义非凡,居然让她给弄丢了。
次日一早,若弗只好簪了宁大娘为她买的那只蝴蝶木簪,收拾好自己去灶房帮着烧火洗菜了。
今儿不仅宁大娘娘家的亲戚们要来吃饭,还有宁长明一家,算作补上年夜饭的。
因此,一桌子坐不下,宁大娘和若弗长红三个把家里用来盛谷子的木仓搬出来,倒放,以木仓底作桌面,随后用抹布擦洗了几遍,把不常用的另外四条长凳也搬出来,便又凑了一桌。
今儿是宁大娘大显厨艺的好机会,她一大早便在灶房忙活,忙得热火朝天。
她蒸了满满一饭甑的白米饭,而不是用他们平日吃的糙米,接着她又将香肠腊肉等几样荤菜下锅煸炒,这回她很舍得放油,没翻炒两下,那腊肉便油滋滋的,肉香味四溢。
离这儿最近的长明一家先过来,恰好闻见那肉香味,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对他爹道:“爹,让娘也多割几斤肉,大过年的不必那么省。”
宁致远横他一眼,因着他助刘子初欺骗若弗那件事,到现在宁致远还不愿搭理他,于宁致远而言,教出这样丧尽天良的儿子是他的耻辱。
不过,宁致远是个爱面子的,知错却不会认错,譬如他过来后看见若弗坐在灶房门口洗菜,心里觉着自个儿误会了她,自己儿子对不住她,脸上却仍是不屑一顾的神色。
若弗抬头看了眼他,心道犟什么犟,今儿既然来了,那便是知道真相,知道宁长明该打,所以来摒弃前嫌的呗,做错了还趾高气扬,真笑死个人!
接着,便听见灶房里宁大娘问:“咋嫂子和宝儿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