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弗见她直愣愣盯着自己,在她眼前一摆手,“大小姐,醒醒,赶紧坐下弹一曲,让我看看你弹得怎么样,可不可教呀!”
刘鸳面色不豫,忽想起上回若弗弹琴的情形,又不得不服,到底端坐下来,抚了一曲《梅花三弄》,若弗发现这姑娘基本功很扎实,只是力道不够,有时音弹得太滑,其余没什么可挑拣,是个值得教的。
只是,刘鸳统共只会弹六首曲子,而这六首都是名曲,她弹得滚瓜烂熟了,有三首是她原来的琴师教的,还有三首是她在她祖父房里的一个曲谱上看见的。
刘鸳还傲得很,她说非名曲不弹,所以有好些曲子她不屑于上手,而这小镇上,懂乐曲又有几人?她连谱子都买不着,是而只能弹六首。
若弗肚子里有货,立即挥笔给她写了三首,并非名曲,但自有它的韵味,同那些青楼酒馆的靡靡之音大为不同。
接着,若弗她自己先弹一遍,刘鸳这时再看若弗,眼神都变了,她感叹:“老师,这曲子真好听!”
这是她头回喊她老师,若弗听着很受用,端了端坐姿,又清清嗓子道:“那是,你老师我选的曲子,能不好听么?”说着便让刘鸳看着谱子弹一遍,她从旁指点。
屋里没人伺候,奴婢们都在外头,其中一个领头的项妈妈是牛春兰的人,听见她家大小姐喊若弗老师,大为吃惊。
她家大小姐到如今都没喊牛春兰母亲,居然对着那十六七的小姑娘喊老师?她立即将屋里的情形禀报给牛春兰,牛春兰听了,有点失落,却还是道:“可见鸳儿喜欢这琴师,这是大好事,我回头做些点心给她带回去。”
自然,这点心不仅是给若弗的,更是给长青长红的。
那头,刘鸳被指点了一个时辰,渐渐有些心不在焉了,若弗于是准她歇一盏茶的功夫。
第二个时辰刘鸳更无精打采,甚至缠着若弗说话,若弗知道外头有妈妈在听,只好全心教她弹琴,顺带便回答她与琴曲无关的问题。
终于熬过两个时辰,刘鸳恭敬地送若弗出门,可才行两步便见牛春兰拎着个漆红食盒等在檐下。
牛春兰对二人莞尔一笑,刘鸳却哼了声,向若弗行过礼,立即转身往另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