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悦收剑回鞘,深吸一口气甩袖道:“我懒得与人快意消仇,必斩草除根,叔母既说要自己带回去料理,不留客了。”
崔胥洁挥挥手叫人把郭姨娘捆起:“今日是我的罪过,会给侄媳个交代的。”
范守清想起身送客,忽然诶呀叫了声,又坐回椅子上。
庭悦连忙转头过去问道:“怎么了?”
守清歉意地对她赧赧微笑:“仿佛方才去接信阳,有些扭着了。”
庭悦连忙搭手过去扶她,小心要她好好坐着,嘱咐道:“菊意,去药库里拿些苍耳末,再混几个蛋清,把细布也拿来。”
守清嗯了一声,道:“悦姐姐怎么连这个都晓得的?”
“内学里头刀枪剑戟律算书数什么都要学,还得谢谢你家王爷,我跟着太医署的张大人学行军外伤养护之术,他给我作过伤员,撑臂要我拿他下手。”庭悦轻轻拍了下守清的衣袖,转头对崔胥洁说,“可要侄媳送送叔母?”
“不必。”崔胥洁做了个礼,意味深长道,“你们两家情深,当真可算通家之好了。”
庭悦努力压平心绪将崔胥洁送出宣春堂,而后急匆匆地入内,扶着守清到宣春堂内卧间的榻上坐了,使唤婢女打了盆温净水为她盥足,试探着掐了掐她足踝处隆起的肿包附近的凹:“所幸没伤着骨头,守清妹妹,我谢谢你。”
她好歹真学过急救的玩意,将捣好的药料用小木铲铺平于细布,而后仔细地再平铺一层,轻轻托起守清,小心翼翼地包好。
守清摇了摇头:“都不妨事。”
“先包一日瞅瞅,明儿拆开来应当已消肿,会有好大一块淤青压出来,散了就好。”庭悦将细布系紧,示意她躺在榻上,将自己平日用的那个粟玉枕头给她垫了垫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