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悦咬着唇摇摇头:“不大开心。”
陆云起接过翠峰递过来的面巾,绞干后示意她坐在妆台前净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怎么了,有心事?”
庭悦被自家老公伺候洗漱,朗完口后抬头看向他关切的眼眸:“吃醋了,夫君欢喜阿楼要超过欢喜我了。”
陆云起被她逗笑,抱着她的双肩轻蹭她的耳廓:“你还醋这个?我欢喜她是因为我欢喜她娘啊,好了好了,悦儿如今连亲两下阿楼都不大肯,做爹爹的只好把娘亲的那份也给她了,悦儿亲亲夫君好不好?”
“大丈夫抱孙不抱子嘛。”庭悦拉着他的手娇笑,“小女子自然只抱夫君了。”
“什么大丈夫小女子,少说两句鲁儒鬼话,左右今儿轮到我抱你了。”
她枕在夫君的臂弯里睡得妥帖安心,恍恍惚惚地忽然间明白了所谓情爱或大或小,各人不同的心气脾性卷在其中,携手爬过最迷惘最困顿的日子后若还能执手相看,长情人确然最珍爱伴他最久的那个。
每年秋季吏部都会升迁考绩,在博文馆进学的进士有不少可释褐入仕,沈弘宁在吏部有职,庭悦把名册带去恭王府逼他加班,俩人讨论了好一会,书房伺候的小厮来报,说程处泽来了。
程处泽进来先做了个礼,道了句王爷好,王妃大人好后自顺着小厮挪着凳子坐了,看见沈弘宁几次提笔又放下,摸着下巴为难的样子,笑了:“您老也有难办的事儿了?”
沈弘宁把羊毫往笔山海上一挂,豪气冲天道:“哪儿难办了?还不是悦姑娘说这玩意我娘要看,不然把他们全丢到江南二道给我挣钱去。”
“江南二道再挣能有几个钱出来?我还指望着您老将来发达了多给我两块呢。”程处泽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啜饮两下后去顺手去翻他书桌上另一套名册,叹道,“行啊你,把化鲤老哥扔相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