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你怕不怕?”陆云起引着她的拉弓的手放至面颊下,射中红心后凑在她耳边忧心地问。
庭悦挽弓射箭,夜风中有发丝飞扬,俏皮道:“我不怕,不过见到你,我可以假装怕一怕。”
她与他四目相接,在夜色下极温柔地吻了吻,山雨欲来她却还有心思撒娇,陆云起心叹爱妻当真是沉静自持,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女官人。
庭悦第二天走了郡王妃的私章急递将那些珍稀药材送往南诏,女皇估计是晓得那些药材价值不菲,过了几日后叫沈弘宁从她私库里拿了两三本前朝的孤本做赏赐送到他们府上了。
其实我朝京官六百五十八个空位,说起来真正在朝的官员也不过是五百多点,有不少高级官员都跟陆云起和庭悦差不多,身上有勋功爵位散职,甚至有一两个虚职,再领一两个职官,最后再任一个能够侍皇家左右的咨询工作。
这样当官,你说忙吧,那也还好,毕竟下头多的是不入流的小吏书使去做辛苦活;你说不忙吧,那真是忙起来忙得两脚朝天的。
庭悦要在鸿胪寺掌二署理事,下了朝时不时被陛下叫过去侍书,还要抽时间编《礼典》,编着编着人告诉你一个惨痛的事,太子的俩儿子开蒙了,弘文馆的学士们要给皇孙做多对一辅导老师。
庭悦每天的心情在辞官和不辞官之间纠结,看着她家库房不少的金银财宝,计算了一下她要是不当官光靠功名和勋功每个月拿到的钱,又看了看陆云起的工资,再核验了一下府中产业的账簿,发出一声感叹:我赚够了,我要回归家庭做全职主妇。
她千辛万苦十四岁给自己弄了个别人三十岁才有的功名,她以为她解放了,没想到是提前当社畜,提前当社畜就算了,关键是人家释褐入朝干了三十年也差不多能退休了,她掰着手指头仔细算,发现自己平白无故地要多比别人干十几年。
试问谁受得了这个!
她和同样不想上班的陆云起堪称咸鱼眷侣,两个人同坐一辆马车上朝,庭悦搂着他的脖子咕咕唧唧地说:“下回放假是啥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