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得太子殿下垂爱,臣妇见了次楼承徽,她开口第一句便是骂臣妇做了女官人就再也不要俏了,琼花若是随了我,怕是日日要被她娘亲骂。”庭悦点了一下她玉雪般的额头,“是不是呀小琼花。”
小琼花懵懵懂懂,啵唧又香了庭悦一口。
女皇在上头笑:“哪里不要俏了,朕觉着你俏丽得很,若她能像你那也不错,将来能做父亲左膀右臂的。”
沈弘兴应声做礼:“儿臣也觉着是,满京城谁不羡慕楼大人有个清河郡王妃这般的姑娘。”
其实庭悦也不知道陛下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算不算一种缺憾,她做了这么久的女皇帝,若有个公主,可会不会立个皇太女。
如今江山无论落在谁手里,皇帝铁定都会是男子,等女皇百年,若后头的皇帝生出的公主都不能有治国理政之才,做不了父皇的左右手,怕是再过十几年,连女科都守不住。
沈弘宁在旁边啧啧啧:“我就不要守清生个跟悦姑娘似的闺女,常先生现在还骂我写的文章还没悦姑娘七岁时写的好,真生出来这么一个怕不是每日要臊死。”
“你臊就臊,怎么还好意思说出来的。”楚氏待沈弘宁最有个长嫂的样子,正使唤乳母把青雀儿抱过去给女皇看看,听了这话不由得又温温地说了句沈弘宁。
陆云起搂着庭悦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悦儿六岁时为了少费些眼睛,每日都是暮色诵念,夜间背书,风雨不停,当真是我自个练武都比不过的毅力,将来若真生个这样的孩子,怕是既欣慰也要心疼。”
庭悦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面上也不由得一红:“微臣少时信笔做了案首后便有了虚名,家父常教导鞭策,若在功名上虎头蛇尾,自是一分虚名成了二分的讽笑,便日日不敢松懈。那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想起来自己也会觉着自己厉害。”
女皇看着庭悦,摇摇地举起手中杯,她的手上已有些褶皱起皮,那些少年时征战各地留下的粗茧倒是散了好多,都换成了握笔披朱落下来的粗痕,她在乱世里头杀伐征战时也是如此,因有盛名在外,反倒更是一刻不敢的松懈。
这姑娘比她当年怯懦,若换了自己,便是千金寻露水,绝不会嫁给陆云起,一年的情用两年的辰光斩断就是,何苦把人和心都给交出去;可这姑娘又比她当年豁达,欢喜便欢喜了,她只求自己欢喜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