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兴为了他俩去求陛下……庭悦低着头喃喃,道:“陛下心意不可妄转,太子殿下如何……”
沈弘宁也一脸懵:“我也不晓得我哥是怎么劝的,我跟我娘说你俩打小关系就好,常大雅不就经常说什么俩夫妻就是啥盖配啥锅,你俩要成婚不也正常嘛有啥好不准的,我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就去找我太子妃嫂嫂抱怨,第二日我哥就去找我娘聊天了。”
陆云起将庭悦拥得更紧,道:“我母亲曾与我提过一嘴,济川伯楚奚越当年与陛下一文一武,也曾同朝为官过。”
济川伯楚奚越啊,那都是写在史书上的人,他是女皇做平阳公主时的驸马,乱世里头数一数二的才子,只向来都说他二人夫妇经常吵架,关系一点都不好的。
否则,怎么楚家连济川伯的伯位也没承下来。
陆云起倒是不置可否:“夫妇二人间的事我怎么晓得,我娘只和我说过有一回陛下去打仗,济川伯留在京中,见她迟迟不归,就带了人马想去前线寻,半路遇上山匪没熬过去,连尸骨都不见。”
庭悦惊讶地咬住自己的指节,轻轻叹了一句:“便算济川伯是先帝指给陛下,夫妇之间本无情愫,只……若我碰上这事,定会大哭一场。”
沈弘宁在旁边默默,半晌才出了声:“我娘登基前的事我不大晓得,左右我哥一直都很感念楚家,他幼年在楚家长大的。”
怪不得太子妃娘娘是楚氏女,他二人应当青梅竹马过。
其实庭悦很明白,自己如今不过初初入仕,大半的前程是陛下和父亲帮自己谋的,她虽自认有些本事,但更多的是因为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但陆云起不同,他太厉害了,厉害得甚至有些不现实,他在谁手底下都是夺胜的筹码。
陛下在这边把他们骂一顿,太子去求情再把事情准了,想法子让沈弘宁把事情弯绕地给他们一说,明晃晃地告诉他俩,你们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二人跟不跟朕尽忠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们得和太子绑在一条绳上。
否则,陛下也不会在今日骂着骂着说出“一个武功盖世军机秘钥,另一个文德从龙掌政秘”这种话。
如此明晃晃的御下之术。其实庭悦能不能把这计谋策略看透都不要紧,她看不透,自会为着太子那点为自己求情的心意尽忠;她看透了,那便是晓得陛下将大任予我,仰赖她去守着万岁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