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冯姨母,她时不时就盯着庭祺看,还隔着大半个桌子试图给她夹一块东江酿豆腐。
虽说这道菜有点像煎好的豆腐做皮包的饺子,绵硬好夹得很,可大约是她力气太大,半路上给夹断了。分成两瓣的豆腐正好掉进庭祺面前的那碗鱼汤里头,溅了她一脸的汤水。
庭祺身边的小丫头连忙拿帕子给自家姑娘擦脸,看着冯姨母的眼神更是格外愤恨。
冯姨母连忙赔不是,庭祺虽心里不大痛快,但还是妥妥帖帖地摆手说无妨。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那冯姨母还没完没了地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凑着坐在旁边的应夫人大声地说原先准备在京城给儿子挑媳妇,那叫一个抢手,一边说还一边斜着眼去看庭祺。
庭祺实在承受不住,借口自己衣裳被鱼汤泼脏想去换一身,准备遁了。
结果这位冯姨娘还不依不饶,拦住庭祺,道:“祺姐儿你说说,姨母我说得可对?你表兄镇哥哥可不错?”
这意思可是明晃晃的直问庭祺愿不愿意做他们冯家儿媳妇了。
俞氏看出女儿面无波澜实则想骂人的心思,出声解围道:“祺儿晓得什么,快去换衣裳把,黏腻腻的多不好。”
庭祺如临大赦,提着裙摆拉着小丫头赶紧走了。
等到庭祺的身影彻底消失,冯姨母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抬头,正对上姐姐俞氏那恍若四大皆空般澄明爽利的眼睛。
俞氏大概就算是没吃饱也被气饱了,使唤丫头端了茶水,朗了朗口道:“祺姐儿还小呢,婚嫁大事,自然得按着章程慢慢来。”
在俞氏眼里,这个“慢慢来”的意思是庭祺才刚及笄,可以慢慢挑,可放在冯姨母和冯琅里头,却是另一种意思。
因着此次的来客是突然到访,俞氏就安排了几间厢房让他们住着,明面上倒也没另外辟院子的意思,可见是不准备留人。
倒是第二日应先生让人在家塾多摆上了两套桌椅,请镇哥儿和铭哥儿来旁听,不另外收束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