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祺笑嘻嘻地说:“若是真天天钓鱼,应先生不在,悦妹妹就只能每日跟着钟妈妈学刺绣,到时可别哭。我看你绣的花儿都跟王八似的,亏得母亲大人心善不骂你。”
应怀颇为震惊:“我说呢,那日上学我看悦姐儿攥着一个王八帕子不撒手,可宝贝着呢,原来不是王八,是花儿!”
楼庭悦哼了一声,一派天真烂漫地将脑袋钻进身边的庭语怀里:“饶了我吧,我绣个帕子都要被编排得没脸了。”
庭语笑着去拍庭悦的背,府里头笑意融融,颇有几分家和万事兴的味道。
待众人饭毕,楼修远说自个书房里头还有些公文要看,便先行告退了,庭悦则称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刺绣功夫居然这么差,简直丢死个人,故而想先回去练练,于是就和楼修远一道走回去。
此刻已经天黑,虽有灯笼,府里头路也算平,楼修远心底还算是个慈父,牵着小女儿的手一道走,庭悦人小腿短,走的自然要慢些,他倒也耐心,愿意慢慢地走着陪她。
楼修远一边走一边问庭悦平日里吃穿可有短缺,在家塾可有认真听应先生的话,刺绣怎么会这么差之类云云,庭悦也都一一回了。
书房在前院,清芷榭在后院,待走出常熙堂,再折几步路,两人便要分别,楼庭悦鼓足了勇气,轻声叫道:“父亲。”
楼修远低头看身边的小女儿:“怎么了。”
“父亲,女儿在家塾听大哥哥说起过,交州当地常有人突感腹泻,便是拉死了的也有。”
“嗯,是有这回事。”
“女儿总觉得,这大约和交州人爱吃鱼生有关。”庭悦很谨慎地回复,“既是腹泻,那自然只能在饮食上想,女儿问过怀哥哥,他说四明当地虽也吃生鱼生虾,但用前大多是用盐、酒等腌制浸泡,可这鱼生,毕竟是钓来便吃的,若是鱼不干净,那自然……鱼是寒凉之物,若是碰了脏的,自然就……就更寒凉了,怕是与人内阳气不大对付。”
庭悦当然不能跟楼修远说什么诺如病毒,寄生虫这种,也不能跟楼修远讲酒精高盐可以有效杀菌,只能努力地往中医里头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