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等水军筹备完成,江东另外半边照旧不费水灰之力即可搞定。
与河间王合作犹如与虎谋皮。
“……属下不认为这是个合适的决定。”
“我也不认为。”杨知月坦率直言。
站在加固翻修的城头,她的目光追随那辆灰扑扑的马车远去,悠长而深邃。
“不过姑且一试罢了。”她说,“河间王若是真心相助,我不介意拉他一把;若他藏着祸心,我不介意提前送陛下元日礼物,胞弟的头颅定能让陛下开怀。”
秦钟:“……”
提前替皇帝默哀。
开战至今已经三月有余,一年的光景即将过去,杨知月希望在元日前搞定江东。
冷漠地收回视线,她扭身吩咐:
“让阿宁来见我。”
不多时,杨知月就在书房见到灰头土脸的阿宁。
神情一下严厉,眸底闪着不妙的寒光。
“又跑哪里去疯了?!”
“……也没去哪里,就是在附近逛一逛。”
杨知月气笑了。
“俄日敦已经将你做的好事告诉我了!怎么敢就带着几个人潜水渡江!”
这可是寒冬,江东河面虽不会结冰,温度却也低得可怕,更别提那湍急到能打穿石头的流速。
一个不小心人死在里头都不知晓!
“阿宁,你年岁不小了,考虑事情还这么幼稚。”
“可也没出事呀。”小姑娘还在嘴硬。
杨知月恼怒:“出事就晚了!”
额角的青筋暴跳,声调高了八个度,她静了两三分钟才压下怒火,脸庞重新恢复平静。
“婶婶,我、我不是故意。”
杨知月不愿再发火:“从即日起,逐出军队,退回怀荒,不得再用。”
随着决定落下,阿宁瞳孔猛然锁紧,恐惧到失去血色。
“婶婶,您不能——”
“嗯?”
杨知月冷脸面对冲到近前的小姑娘。对方眼底已然升腾起水光,可怜巴巴得好似只红眼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