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让老妻来了兴趣,她放下手中的绣品,仔仔细细地询问。
“那小子是盛家唯一的后嗣,皇帝绝不会册封仇人的后代当世子,将二十万的大军交到对方手中。”杨仆咬牙切齿道,“皇上够忌惮她了,她现下该安分些,免得将朝中矛盾集中在她身上!”
他不是跟盛家怄气,是生怕自家姑娘掉进坑内仍不自知。
当然杨仆也不否认,“我是惦记她的势力,这个位置只能进不能退,在往上一步那可就是——”
他指了指头顶,没有把话说完,然而老妻已然明白。
老妻沉吟片刻,“明日她来府中探望,我会跟她详谈此事。”
听到老妻要出手,杨仆喜不自胜。
自家姑娘别人的话不听,妻子的话多少会顾忌。
这事算是稳了。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皇帝的确对杨知月有很大意见。
啪嗒!
奏折被扔到地上。
许宫弯腰捡起,不避讳地打开一看,正是请求册封世子的文书。
随手将文书递给巴巴前来的小太监,他边缓步走过去,便温声劝说:
“陛下何苦这等小事生气?伤了身子可不值当。”
皇帝向后倒在宽大的座椅中,各类抱枕支撑起后背,让他不至于完全陷入其中,沦落成融化的奶油。
无神地盯着天花顶,那张虚胖且浮肿的脸颇似将行就木的老人,唯有嘴角那抹阴鸷的寒意彰显生机。
“……不值当?”他冷笑一声,“她那个公主做得比皇帝还威风!世人只知她镇国公主,何人知道朕是谁?”
这赌气之言惊得满堂仆从乌压压地跪下,各个屏气凝神,皆不敢放肆。
只有许宫还在笑吟吟地说话:
“在威风的公主也仅是公主,见了陛下照样要行礼,百年之后人们只会记得陛下的功绩和威名,镇国公主又能在哪儿?”
皇帝:“……”
“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