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兵们无话可说,将脑袋继续朝尘埃压去。
“尔等屠杀百姓、攻击城池、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边塞人人得而诛之!”
她的话并不严肃,甚至是平缓的、不带任何波动。
却让降兵们猛然打个寒颤。有人仰头望向她,日轮于她身后升起,高悬于云鬓后方,面容被暖光笼罩看不太清楚,更突显远离俗世的神性,清风吹起她的裙摆,做云朵堆砌在脚边。
好一个飘飘欲|仙、乘风归去。
降兵看呆了,不知有谁开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在尘埃里,朝高台上的女子叩首。
人群宛如被风吹过的麦浪,一片接着一片地倒下,形成一种有规律的节奏感。
广场安静的宛如坟墓。
监狱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惊呼卡在喉咙中。
俄日敦与监狱长更是比气氛感染,不敢多言一句。
杨知月微垂眼眸,更似若案台上的神像,内心却少见地呆滞:
——爷不过说了句寻常话,为什么跪了一地?!
——这不科学啊!
眼见台下的降兵们连最后一口心气也要消失,宛如道路边的石头,仍谁都能踢两脚,杨知月当真有些慌了。
她是来收服降兵,不是来吓破胆子!
“我无意枉造杀孽,亦有心留尔等一命。”她挥手招来俄日敦,“你方才同我说愿意收下他们,现下可是不改?”
俄日敦从未如此贴心,撩开下摆半跪道:
“还望主公开恩,叫他们如我等般侍奉于您,定为您舍生忘死、任您驱驰!”
数十名蒙古侍卫们也跟着跪下,口中念着同样的字句。
话落,场下的氛围当即骚动起来,任谁都看得出降兵们的异动。
鱼儿上钩了!杨知月扬起微笑,她将包容的目光投向跃跃欲试的人群。
只见降兵们与她对视一眼,脱口而出地高喊:
“娘娘!”
笑容僵在面颊,杨知月幅度很小地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