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下令,别管下头愿不愿意,反正大小县令风尘仆仆往武川赶。
临近的几个大县因着地理优势,早在正日子之前赶到。
偏远地区的几个小县紧赶慢赶,终于在正旦前一日抵达。
姚实撩开车帘,隔着人山人海,望见武川城墙,心中大石块终是放下。
他擦擦额角急出的豆大汗珠,转头跟坐在矮凳上的书童说:
“这回儿总算没有迟到。”
书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哪里就能迟到了?”他说,“上回您迟到是因被商人半路抛下,这回儿接到消息就出发,还巴巴赶了车来。您是想迟到也是不成的。”
“好一张巧嘴,你也敢来调戏我。”姚实状似恼怒对书童抬起手臂。
书童假模假样地躲避,“哎呦呦”地倒在车厢里。
那副柔弱不堪一击的作态倒叫姚实无奈。
“你呀你,竟学了些不着四六的做派。”
“多亏大人体恤。”书童顿了一下,重新整肃脸色道,“不,该是谢郡主娘娘。要是没她庇护,咱们县里的日子可要难熬了。”
每次提起这茬,姚实都要感慨自身有先见之明。
想当年娘娘邀四方来客赴宴,那日正是端午佳节,于河边小楼上看龙舟。
席间,她曾言及想与各地小县合作,帮助他们发展经济,但要付出一定份额的土地和管理权。
当时不少县令因着宴上气氛一口应下,回头酒醒则后悔不已,日后合作也不配合,别别扭扭。
唯有他不同!
他自诩治下小县穷得叮当,别说要管理权,就是要县令的实权,他也会一并送上。
报谁的大腿不是抱!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短短半年,当日的无名妇人成了郡主娘娘,现在更持有十万关家军和边塞的实际管理权,堪称一步登天。
于是,他身为最早投靠、又最心诚的老人得了最大的照顾。
不光有战后补助,当地还开办了水泥厂分厂,甚至会在开春后正式启动学堂。
这是什么?
这是政绩,这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