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世的记忆，现在边军基层应该是在为饷银迟迟不发为难，若是能趁机挖墙脚，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只有一件事情，他颇为担忧：“基层官员被挖，会不会干扰边军抵御外敌？可比守住东边，西边出差错。”

“那便将关家军与西境边军调换一下。”杨知月答得干脆，“不动高层，只对调基层军官。”

盛怀安沉吟，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提案。

“行！我立刻派人去西境边军，尽可能撬动基层军官调换。”

杨知月也不让他们吃亏：“你让他们放心，但凡有人投靠，皆可以接亲眷同来。依照旧例，分房分地，绝不让他们跟我吃亏。”她话音一顿，旋即提起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但你也要同他们说明白，边塞实行两族混居，这个政策不可打破。”

胡人聚族而居的习惯很麻烦，他们将篱笆扎得那么紧，搞得胡汉两族之间隔阂与摩擦不断。

在她让流民大举迁入，又派官府从中调和后，两族之间略有融合。

别再搬过来一群人，反倒让这政策失败。

“放心，我晓得其中利害。”盛怀安脆生生回答。西境也有寻常百姓生活，胡人与汉人时常通婚，大多数底层拐弯抹角也能跟胡人搭上几门亲家，“这世上没那么多非黑即白，人都要过日子，跟谁过不是过。”

敲定完挖边军墙角，杨知月又拿出一卷舆图，在桌面上徐徐铺开。

“还有一事，我要同你商量。”她扭头对盛怀安说。盛怀安凑到桌前，只见灰黄的舆图上涂着红黄的四块，不均匀地分布在草原和边缘小县。

盯着那些色块的位置，他仔细思考，片刻恍然大悟：

“这是胡人的混居地点？”

“是。”杨知月说，“里头有一部分朝鲜族、也有一部分女真族，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小部族。白山黑水之间总是藏着少数民族。我担心匈奴起兵，他们会出乱子。”

这里的他们特指“女真”。

女真人一个绝不能忽视的民族。他们生长于白山黑水，用恶劣的天气与自然磨练自身。

这个平行时空中并没有出现宋朝，自然也没有靖康之难，所以绝大部分人都不将女真人放在眼中，仍旧当他们是不起眼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