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手中的灯盏汇聚在一起,照得此地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春夜冷风为拂过,卷起女人鸭蛋青的外袍,更显得她不堪一握,仿佛被风一吹便会飘到天上。
看到女人的那一刻,盛怀安忘记了身后的队伍,忘记了近日的任务,脑海中只回荡一句——她在等我!
他是那么的不可置信,以至于被巨大的狂喜冲昏了头脑。
老天爷,他是在做梦?居然有朝一日能见到她主动示好。
不,也不能说她从未主动示好过,只不过是每一次示好都另有用意。
从未有过真心的、纯粹的、不染任何利益纠葛的示弱。
那头“刺猬”永远知道该将尖刺扎向谁、以及扎在何处最疼。
盛怀安如坠幻梦,手中的缰绳一松,身下的战马本朝着旁边走了两下,低头蹭了蹭。
被蹭的战马的主人,王定:“……嗯?
他低头看眼被占便宜的自家战马,又抬头看眼占便宜的战马主人。
那货的眼睛快要变成爱心形状了!他沉默良久。
“……”
不愧是你!
他一边觉得男人这种表现理所当然,一边又败兴地出声提醒:
“管好你的马!”
粗犷的男声在耳旁措不及防地炸响,男人骤然从思绪中回神,极其不爽地看向声音来源。
王定朝正脖颈相交的两匹马抬抬下巴:
“虽然是春天,可也不能乱发情。”
这句话意味颇深,既有指战马的意思,更有指人的意思。
盛怀安:“少指桑卖槐。”
王定噗嗤一笑:“骂你还需要技巧?”
青筋跳了跳,心底的感动一扫而空,盛怀安现在只想活剐了这不长眼的蠢货。
他没有行动,又一次扭头看眼等待的杨知月。
夜风吹得她脸色苍白,可她仍旧固执地等候。
这其中有几分是故作姿态,又有几分是真心实意?
盛怀安不清楚,也不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