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晁老爷子愕然后退,“你简直是疯了!”
“我难道不该疯吗?”杨知月反问,“我父亲为国鞠躬尽瘁,我丈夫为国浴血奋战,陛下却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发配至此!”
“试问,盛家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需得陛下如此残酷相对?!”
老爷子无言以对,唯有一句:
“雷霆雨露,具为君恩……你莫要想太多。”
“好一句‘具为君恩’,”杨知月冷冷嘲讽,“那我所做的一切便是在回报陛下的恩赐。”
至此,老爷子再无辩驳。
要说什么?讲什么呢?
盛家可有对不起陛下?没有。
月姐儿可有对不起陛下?没有。
自己可有对不起陛下?没有。
只因他是皇帝,遂这一切不端之事便是行得通说得正的。
杨知月不想彻底撕开脸,她话锋一转又温声安抚:
“叔叔,我对陛下并无恶意,只是发配到此地,必要为自己争一条活路。”
老爷子苦笑,她倒是会解释,一句“求条活路”便将一切的不恭敬掩盖住。
“你自有你的道理,我说不过你。”
杨知月又连忙起身作揖:“您可是折煞我了。”
老爷子服气了,能软能硬、能屈能伸,这副心态若是换在任何一个男子身上,他都要赞两句,偏生是个女儿……
不提了,不提了。
他如将脑袋埋在沙子中的鸵鸟,固执地不愿意去面对残酷又野蛮的现实。
“我那四个弟子被你弄去做了小吏,这事你总得给个说道吧?”他旧事重提。
杨知月分外无辜:“叔叔,他们是为了救您而报恩,这可是一桩美事,传出去也要叫人竖起大拇指赞两句的。”
言外之意,若是中途而止,这美名便化作了恶名。
老爷子:“……”
自己无视世间的规矩与名声,反倒将其化作缰绳套在别人的脖子上充作绳索,精明得过了头。
偏生还说不出半分反对之言,毕竟要救人的是自家弟子,要报恩的也是自家弟子,他只能跟在后头苦哈哈地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