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老爷子又观察了一下阿仁，他若有所思地开口：

“他是你兄长的儿子？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阿仁愣怔，：“您认得我父亲？”

“是呀，”老爷子俯下身体，双眸与他平视，“我欣赏过你父亲的文章，他是个才思敏捷的文人，对事实有着常人很难匹及的敏锐观察。”

说到此处，他忍不住多问一句：“你喜欢数算吗？”

阿仁闻弦而知雅意，“我父亲喜欢数算？”他不自觉望向叔叔求证。

“是，”盛怀安给予了肯定，面上呈现出难得的一种柔情，“在这点上你很像你父亲。”

没有孩子不乐意听这话，稳重如阿仁也美滋滋地讨喜：“冯老师说我对格物很有天赋，我想一定是父亲予我的。”

闻言，盛怀安的眼神又柔了柔。

反倒是晁老爷子挣脱对故人的回忆，一语中的地提出不解：“格物？这又什么学科？我为何从来没听过？”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您都要知道。”盛怀安笑道。

晁老爷子：“我只知道尊老是一项美德。”

“可惜，我的美德一向很少。”

晁老爷子黑着脸看向周悦竹，“你来解释！”

周悦竹看好戏的笑容霎时消失，他脑筋飞速转动，“忽然想起还有公务未完成，我去找冯萋萋来陪您。”

不等老爷子挽留，冯萋萋抵达。

她倒是不惜解释格物的来源，又详细解释当前格物用的事物和几组可完成的小型实验。

甚至主动发出邀请，“是否要由我带您操作一下？”

晁老爷子：“……”

说实话，已经被迫见证了一位女性掌权，再来一位女老师当真不是问……

“你身为女子怎么能为人师长？！”他还是没有忍住。

冯萋萋不卑不亢地回答：“因为我懂知识。”她甚至冷静地将问题抛回去，“世上又没有要求女性不能为人师长，那我为何不能做？”

“可这……”

“您要不要试一试能照见万物的神器？”冯萋萋直接截断。

“……要。”

她领着老爷子去自己办公室。

老爷子在进门前着重看了眼挂在木门正上方那题着“校长办公室”的门派，脚步乱了一瞬，之后才跟着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