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暮时分,流民大队伍抵达。
那时正值下午三四点中,冬日日头落得早,天空中已有了余晖的前奏,绚烂的日光和昏黄的余晖冗杂在一起,仿若画家打翻的颜料瓶。
流民们仿若无数蚂蚁聚集在城门外,人口数量之多让守门人都愣怔了三秒。
然后,他火速让人给城里报信,让其赶紧加派看守人员,别马失前蹄,被一群流民闹出大乱子。
盛怀安出门接手下卫兵进城,郭通跟流民们被单独甩在外头。
忽如而来的变故让庞大的流民队伍嘈杂起来,人们似乎察觉到某种不言而出的变化,一时间浮躁难安。
“我们不能进城吗?”
“……接下来该去哪里?”
“娘,我害怕,我害怕……”
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奏出一曲遍布七情六欲的歌曲。
这显然无法让人满意,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是担忧,队伍中突然起了许多暗流。
队伍前头,一位精瘦的青年人正手忙脚乱地向人们保证。
队伍中央,被四位年轻人护在中央的老者抚了抚胡须,双眼微微眯起。
队伍尾巴,姿容姣好的一家三口安稳地立在原地,与喧闹的四周格格不入。
正当人群躁动不安的情绪到达顶峰时,周悦竹和王定相携而来,身后跟着五百人的监察司小队。
监察司总共才五百人,这回是倾巢而出!
“你们可算是来了。”
郭通殷勤地上前搭话,两人与新同事都不算太熟,为了彼此的面子,三人仍旧装出极为熟稔的模样。
一番寒暄可谓是磕磕巴巴,处处尴尬。
尬聊结束,三人皆是长长松了口气。
作为招揽之人,郭通有必要在进城前将一些注意事项告知流民们。
于是,他跳上马车,清了清喉咙,高声开口:“今后——”
“嗡嗡嗡……”
“你们的——”
“嗡嗡嗡……”
“生活——”
“嗡嗡嗡……”
清朗的声音掩埋在喧闹的人声中。
纵使只有些许流民在交头接耳,耐不住人口基数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