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如果我谈和失败,闵炳这枚棋子十有八九会继续在六皇子身边蛰伏,而你在朝中本就根基浅,不论是朝中臣子还是陛下,对你都处于观望期,虽出使的人是我,但所有人都把你我看做一体。”
“如若谈和失败,那大家便会觉得,咱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如何能成大事?陛下或许会继续纵容你,再想得到陛下的青睐、被委以重任,只怕就难了。”
话到此处,晏适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咱们这位二皇子,真当是好算计啊,以前咱们都小瞧了他。”
晏适抬眼看敖安的神色,见他眉头锁着,一脸愁容,不禁问:“安儿,你有什么打算?这皇储,咱们是否要继续争下去?”
“我……”
敖安一时间答不上来。
六皇子谋逆当日,他只当六皇子是权欲熏迷心窍,可事后经卢煜等人分析,再加上晏适今日这一番话,让他霎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年少轻狂,他也曾想过,若自己接手皇位,自己一定会一展拳脚抱负,让大夏在自己的治理下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国泰民安,自己一定会成为流芳千古的一代明君!
可现在,他忽然犹豫了。
他有些不确定,在如此复杂的人心算计中,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走到最后。
晏适只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咄咄相逼。
他今年不过十六岁,十六岁,正好的年纪。
像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该轻衫快马、潇洒恣意才对,不该过早地见识人间的黑暗、让稚嫩未脱的脸庞被凡尘污染。
晏适不求他君临天下,求的只是他能够快活过这一生。他如果要皇位,自己自然会想法替他筹谋、替他去争;可他如果犹豫、如果想学四皇子,做一个逍遥王爷,自己也不会责怪。
见敖安久久答不上来,晏适轻笑一声,岔开话题:“咱们先不说这个,我听说陛下病了,是真的吗?”
“是。”敖安点头答道,“昨儿我见到他时,他的脸色比六皇子逼宫当日更差,大家都是说他是郁结在心,这才一病不起,等到郁结疏通,病症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