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皇帝上下打量他一眼，抬手指向其他人，“你有的是时间再斟酌，卷一旦交上，可就尘埃落定，无法反悔了啊！你看，大家都还在答卷。”

晏适并不看其他人，坚持道：“草民确实已经写完了，再斟酌也不过如此。”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呈上来吧。”

因今年的考题剑走偏锋，大多数人本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无从下笔，眼下竟然已经有人先行交卷了，让他们更加慌张。

倒也有几个如晏适这般从容的，并不管旁边如何，仍自顾写着自己的答题，但慌张者，则占了大多数。

皇帝斜倚在龙椅上，开始读晏适的试卷。只读了第一行，他就不由严肃起来，惊诧地看一眼台下不卑不亢等待佳音的人，面露赞许。

没想到这个晏适年纪轻轻，眼光却老辣得很，他的试卷条理清晰，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更是见解独到，且每一条见解都颇有道理。

尤其是在自己最关注的民生上，更是眼光独到。

皇帝把晏适的答卷来回看了三遍，才把其放下，交由大太监，虽未点评什么，但深谙其脾性的臣子们从他的表情里，已经捕捉到这位出身寒门的士子以后的似锦前程。

之后，一份份试卷陆陆续续交上来，虽然也有出彩的文章，但都不如晏适那一篇来得惊艳。

有珠玉在前，剩余的三十六分文章，倒显得平庸无常了。

两个时辰后，所有的试卷审阅完毕，皇帝挑出几篇来，拿朱笔在上头勾勒几笔，大太监一一记下，直到朱笔撂下，才清喉咙报道：

“本次殿试结束，第一名 ——”

他故意缓慢地扫了在场的考生一圈，每个人都满怀期待、又惴惴不安，大太监的视线终在晏适身上停下：

“晏适！”

尽管早已经预想过无数遍自己高中的场景，可这一日真正来了，晏适还是难掩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