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撑着伞,与燕绝并肩而行,伞下独立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落雪的声音掩盖了轻声交谈。
燕绝神色十分微妙,“你好端端的吓唬裴玄做什么?故意的?”
他并不怀疑沈玥想杀了裴玄,她没这么傻。
在军中杀一位将领,跟叛国也没两样。
何况沈玥刚才那副阴恻恻、不像好人的样子,明显就是做戏吓唬人,演给裴玄看的。
沈玥小声说:“他总来找我试探,太烦人了,我想让他离我远点。”
“有用吗?”燕绝又问,“裴玄会被吓跑?”
“他惜命,又不清楚我的底细,不会轻举妄动的。”沈玥无声冷笑了一下,“我的敌意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他不是会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裴玄骨子里是个傲慢的人,哪怕会为一时利益低头,也绝不会为此冒生命危险。
他眼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一切利益前途也都是为他自身服务的。
在“岳深”已经露出杀机,而他又摸不清楚她底细的情况下,他一定会选择隐忍后退,不会再轻易来试探她。
“这些天裴玄几乎天天在我面前晃,变着花样找借口跟我搭话,我都很惊讶。”
沈玥说:“他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估计是接近不了殿下,只能从我身上下手,主动对我示好,也挺拉得下脸,可见他对殿下抢走玄甲军一事耿耿于怀。”
沈玥一直都很清醒,她清楚的知道裴玄主动接近她的目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露出的每一个笑容,在她看来都是另有居心。
她也不会往别的方面多想一丝,只会加倍警惕。
燕绝意味不明道:“这些天我冷眼看着,他只接近你,从你这打听消息,却不曾主动靠近过刘承恩和钦差队伍里的其他人,你确定他没有别的意思?”
顿了顿,他淡淡说:“比如,他对你本身就有探究心。”
不是因为玄甲军和他的缘故,是裴玄对“岳深”这个人,过于关注了,从出京时第一次对视开始。
只是裴玄自己似乎没意识到。
旁观者清,燕绝就看得很清楚,但他不可能主动提醒裴玄。
沈玥的身份是个问题,她和裴玄毕竟才和离不久,即便沈玥这边对他毫无留恋,但难保裴玄没有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