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洗手吃饭,刚刚你爸就在念叨,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晚,你要是再不回来,他就要打你干爹家里的电话问问了。”
伸手接过叶辙的书包,管菲菲把它放到一边。
走到有火炕的房间看了一眼,叶辙张口喊了一声:“爸。”
中国父子之间的感情,有一点距离,奇妙而含蓄,永远没有母子之间那么亲近。
叶勇闷声闷气的答应了一声,便转头看起了电视上的新闻联播。
洗完手上炕吃饭,叶辙三下五除二就吃饱了。
看着父亲叶勇看新闻很是入神,叶辙跟母亲管菲菲一起把碗筷端下炕,洗了碗,这才重新上炕坐好。
“爸,刚刚我和大刘一起进村的时候,见到王济健了,他那人还是吊儿郎当,啥也不干吗?”叶辙看似随意的说着。
叶勇伸伸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倒在被子上,看了叶辙几眼。
“他还不就那样,说是腰摔伤了,重活干不了,挣钱少的不愿意干,整天偷鸡摸狗的,混日子呗。”
“那怎么我在村里听几个人闲说话,王济健家里要干什么事,是吧?”
“嗯,应该是他家里的火炕不好烧,地里没什么活,他准备找几个人挖点土,自己打一点土砖,盘炕嘛。”
“他那人好吃懒做的,谁愿意给他干,这不昨天还转悠着找人借牛车呢,看着哪儿土好,就去取些土拉回来。”
叶辙一惊,没想到啊,这五一放假太是时候了。
取宝当此时!
叶辙没有犹豫,看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在心里详细计划起来。
看看老妈没在院子里,他喊了一声。
“哎,妈,大刘说那个谁家里养的兔子要分窝了,想给我要几只,我过去看看哈,顺便弄点草。”
说着叶辙脱下校服穿上雨衣,拿着一把铁锹,一个柳条篓子,一个手电,就要出门。
“早点回来啊!”老妈不知道在厢房里忙什么,远远的应了一声。
叶辙身高一米八,长得很结实,在村子里父母并不怎么担心。
想了一下,又鬼使神差的回厨房,抓了一把辣椒粉用纸包好了,揣进了兜里。
叶辙的家靠着大路,天黑了路上没什么人,他用铁锹挑着柳条篓子,晃晃悠悠的向着村东大槐树走去。
他记得有老人说过,早年间这里有一座古墓,不过民国时候被军阀派兵给挖开了,这就形成了村东大槐树下的水塘。
水塘大概能有十多亩地大小,夏季雨水多的时候能有半塘水,其他季节基本就被村民抽水浇灌冬小麦了,所以干旱的时候要多一些。
大槐树得四个人才能够环抱过来,老人说这棵树要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从家门口到大槐树,直线距离只有五六百米,路上他只看到三两个下地归家的村民。
他总是提前躲在草垛后面,等着村民们离得远了才上路。
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此时夜风微凉,四周一片静谧,远处的大槐树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眺望着远方。
几十米的路,眨眼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