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了个皇帝,早就已经对马谡下手了。
也就是此刻在位之人是刘禅,而马谡又是丞相的弟子,才能让马谡能成如此气候。
不过,随着丞相的日渐衰老,阿斗的心中也是不免对马谡产生了些许的忌惮。
毕竟,相父不会害阿斗,可相父的弟子会不会,阿斗还是没有太大把握的。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吴懿、吴班等人的“劝谏”。
好在,在丞相从前线回到长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见刘禅。
而见到丞相一副憔悴模样的刘禅,当即便是哭出了声。
没办法,那一刻,刘禅仿佛是看到了白帝城内的父亲。
也亏得这偏殿之中没什么人,仅有的几个宦者也是让丞相给安排出了殿外。
好一通安抚之后,刘禅这才收住了哭声。
随即,丞相也是将自己与马谡商议好的“后事”向刘禅一一道出。
却没想到,刘禅听后擦干眼泪却是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丞相微微皱眉间,刘禅却是一脸决然地说道:“让幼常留在大汉,吾当以亲兄视之,军国大事可如相父在实一般,悉数决于幼常。”
闻言,丞相也是大惊。
他也是真没想到,阿斗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语。
而看着他那两只扑闪的大眼睛,丞相知道,他没有撒谎,是真的想要就将马谡视为亲兄而将军国大事都交给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丞相的意外,刘禅也是接着说道:“相父放心,我知道谁才是对我、对大汉好!”
是的,正是看到了一脸憔悴的丞相,刘禅才会有了将军国大事交托马谡的想法。
在刘禅朴素的想法中:丞相只是负责后勤,便是如此憔悴,前方血战中的马谡,又该是怎样的惨状。
再想想平时出入他宫中之人,无一不是一身鲜亮的蜀锦,无一不是中气十足却夸夸其谈,谁是真为国、为自己,刘禅自然也是分辨得出。
由此,刘禅的心中甚至还隐隐有些惭愧——毕竟,就在此前,刘禅还对马谡心生过忌惮。
得到刘禅的回答,丞相自然是老怀大慰。
自己的孩子能和自己的弟子和平共处,当然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不过,稍稍考虑了一会,丞相还是摇了摇头,道:“微臣总揽大权,一是国家羸弱,非集中全力北伐,不能有一线生机;二是微臣年有五旬,不日便要追随先帝而去。便是如此,微臣这些年被攻讦之事,也不绝于耳。”
“于大汉而言,以幼常之年轻而总揽国政,秉政数十载,绝非好事。”不待刘禅回话,丞相便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况,幼常能守,其子尚能守乎?其孙乎?其功高盖主,终难免身死族灭之祸,亦非幸事也。
因此,我已与幼常商定,待三国一统,即率其心腹南下交州,拓疆土而为我大汉之藩属。如此,既保我大汉内部平稳,又护我大汉南部安全,更令幼常得以全身而退,可谓一举三得。”
“王平此番南下,便是为此前奏。”丞相随即也是继续说道。
闻着丞相的嘱咐,刘禅也是稍稍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道:“好吧。相父既然已经决定,公嗣听从便是。”
闻言,丞相当然知道刘禅这是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
当即,丞相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丞相也是再度嘱咐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今日告知陛下,是想要陛下能够无条件信任马谡,无论我在与否。此事,除了陛下、我及幼常之外,并无第四人知晓,便是王平也只是知道南下欲图交州而已,还请陛下务必保密,虽至亲之人,不可言说。”
“四叔也不行吗?”刘禅当即便是问道。
摇摇头,丞相也是肯定地说道:“也不行!”
“好吧。”当即,刘禅便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奈地回道:“我记下了。”
话音落,丞相也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件大事终于敲定,也是让丞相终于能缓一口气。
随即,丞相也是切换过话题,开始与阿斗讨论起了封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