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没说话,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像硬挤出来的一样,说的很费劲。
王依依苦笑:“我没事,你爹是我夫郎,你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你我缘分就尽了,各自安好就行。”
王依依自认命贱,在哪儿都能活,就算在这女人性命还不如牲口的年代,她也有能活下去的毅力。
可易兰不同,她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思想观念落后,想平安到老,谈何容易,她更不放心易兰。
“你会死的。”易兰哑着声音,笃定的说出一句话。
“我没那么容易死,关心你自己吧。”说罢,王依依抬手拍了拍易兰肩,让她安心。
她上辈子就是孤儿,摸爬打滚的,还是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换个地方,换个场景,也一样。
她会熬下去,活的比谁都长。
拍了易兰两下,王依依起了身,从后厅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又铺了被子在上面,缩进椅子里睡觉。
堂厅的两床被子加躺椅,是为了应付睡觉用的,一床椅子是自己的,另一床椅子,是易兰的。
王依依脚不沾地忙活了几天,身心疲惫不堪,没有一天是睡好了的,现在一躺上去,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王依依呼吸声安稳下来,在烧纸钱的易兰,才从衣服里拿出房契,放在她衣服夹层里的,除了房契,还有十两银子。
易兰不识字,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也不知道契约书有什么作用,看了一眼,又放回了衣服夹层里。
只睡了一个半时辰,王大娘就来敲门了。
下葬是在后半夜,要趁天没亮,把去世的人抬上山坡,完成一系列的埋葬事情。
埋葬完后,村里的人在易家,再吃一次午饭,这个事就算完了。
把易参抬进坟墓时,术士打开棺材,让易兰最后看了易参的脸,才又把棺材盖上,挖土,立新坟。
这一番操作下来,易兰并未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只是站在坟墓前,定定的看着棺材被泥土掩盖。
直到土盖完,她才笔直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正前方的墓碑上,刻着:先父易参之墓,生于元年五八年十一月初五,卒于元年九二年十月五日,孝女易兰。
吃完午饭,易家老两口,风风火火的带易兰走了。
走前,还把家里搬了个空,一样东西都没落下,租了三辆牛车才够放,走的速度很快,快到像是后面有人赶着他们一样。
他们走了,王依依还留在坝子外面,砸坏的东西要赔,帮工的钱要给,还要收拾坝子里的狼藉。
“他们走了,我们也该回家了。”目送走易兰,王阿父才跟王依依说,昨夜他们把王依依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阿爹,你们等我一会儿。”收回视线后,王依依才开口,说完就抱上四匹布,往村口的方向走。
抱着布,敲响了王叔家的门。
昨晚王依依就说过,要来找王大娘,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等了会儿,屋里传出王大娘的声音。
王大娘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嫁在本村的农户家里,她儿子十六岁,尚未娶亲。
王大叔给易家送东西去了,儿子也去了地主家做长工,此刻王大娘家里,只有王大娘子一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