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诚恳,言辞恳切,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更像是一个在为自己家族过错而忏悔的后辈。
凤司瑾沉默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三年昏迷,家破人亡,这份血海深仇,岂是一句“受奸臣蒙蔽”所能轻轻带过?但他也明白,新帝能亲自前来,当面致歉,已是极大不易,至少表明了态度。
新帝见凤司瑾不语,继续道:“凤家军忠勇为国,战功赫赫,其功绩不应被抹杀,其忠魂不应被遗忘。朕已下旨,将在京城择址,修建‘凤家军忠烈纪念碑’,永世纪念!并拟将凤家军平反之日,定为国朝‘英烈纪念日’,每年此时,举国悼念所有为国捐躯的英灵,让忠魂永存,警示后人!”
这是一个极其郑重的承诺和极高的荣誉,意味着凤家军的功绩和冤屈将被正式写入国史,世代传颂。
凤司瑾听完,沉默了良久。厅内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的声音。
最终,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新帝,声音平静无波:“陛下有心了。如此……也好。父亲和兄弟们在地下,若能得知,或许……能安息了。”他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这番安排。
新帝见他接受,心中稍稍一松,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凤司瑾再次开口。
“陛下,”凤司瑾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凤家军旧部,如今大多散落各地,或已融入北境。臣……恳请陛下,收回凤家军的兵符印信。臣,愿交还一切兵权。”
新帝猛地一愣,大为惊讶:“凤帅这是何意?朕为你平反,正是希望你能重掌……”
凤司瑾抬手,轻轻打断了他的话:“陛下,臣死过一次了。”他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如歌,眼神变得柔和而坚定,“如今醒来,许多事都已看开。功名利禄,江山权柄,于臣而言,皆是过眼云烟。这世间,除了身边的妻子家人,再无值得臣付出一切、乃至性命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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