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为凤家军平反的消息,以及凤司瑾苏醒并定居北境的情况,很快被南境新帝派出的耳目详细汇报了上去。
新帝得知凤司瑾不仅醒来,而且冤屈得以昭雪,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他乐见此事能缓和与北境的关系,兑现自己的承诺;另一方面,对于凤司瑾本人,这位曾经威震南境、却惨遭先帝和自己父皇(十六皇子逼宫的对象是其父,即老皇帝)联手陷害的一代战神,新帝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和一种想要弥补的强烈冲动。
朝堂之上,当新帝提出想要亲自前往北境,面见凤司瑾时,遭到了绝大多数臣子的强烈反对。理由无非是君王身系天下,岂可轻入险地?北境虽表面和解,但其心难测云云。
但新帝此次态度异常坚决。他力排众议,甚至罕见地动了怒:“凤帅冤屈,乃我国朝之殇,朕之心痛!如今沉冤得雪,朕若连当面致歉、抚慰忠良之后的勇气都没有,何以面对天下臣民?此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议!”
数日后,南境新帝的御驾仅带着必要的护卫和仪仗,出现在了北境边境口岸。消息提前通报,季如歌安排了相应的接待礼仪,既不失礼数,也保持着北境的警惕。
在新落成的、兼具北境粗犷与现代简洁风格的迎宾厅内,新帝终于见到了凤司瑾。
眼前的凤司瑾,褪去了昔日南境战神的风华与锐气,穿着北境常见的衣袍,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却难以窥探其内心。
新帝看着这位比自己年长几岁、曾是自己少年时偶像的将军,心中百感交集。他挥退了左右侍从,厅内只留他、凤司瑾以及作为北境代表的季如歌(她坚持在场)。
沉默了片刻,新帝深吸一口气,对着凤司瑾,竟是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凤司瑾身形未动,只是静静看着。
“凤帅……”新帝直起身,声音带着沉痛和真诚,“朕……代表朝廷,代表……朕的父皇,向您,向瑾王府,向所有蒙冤的凤家军将士……赔罪了!”
他提及“父皇”时,语气艰涩,显然内心也备受煎熬。“当年之事,是父皇……受奸臣蒙蔽,铸成大错!致使忠良蒙冤,将士含恨……朕每每思之,痛心疾首!此乃国朝之失,朕之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