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的儿子宋瓒一边帮着宋濂的背部给他理气,一边有些不甘地道:“您真的要辞官不做吗?儿子看父亲大人的身子骨儿还不错,再坚持个三五年,不成问题啊。”

“坚持什么啊?”宋濂摆了摆手,颇为洒脱地道:“我当初受聘来应天的时候,一方面是畏惧吴国公的权势不敢不来,一方面是看看那吴国公世子,是不是像传言中那么神奇。结果,吴国公现在成了大明皇帝了。我那弟子吴国公世子,也成了大明太子。我自己不仅教导了太子,还蒙太子不弃创立了天元学说。甚至为国子监祭酒,清贵异常,受尽了世人敬仰。人生到了如此地步,老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可是……”

宋瓒当然不甘心。宋濂是国子监的祭酒,他作为国子监祭酒的儿子,是多么风光?

但宋濂一退下来,人走茶凉,宋瓒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在大明官场里面沉浮了,没那么容易。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宋濂道:“这人啊,最要紧的,就是知进退。我该退的时候退了,你还能领一份香火情。但是,如果该退的时候不退,挡了后来人的路,就不知会落下多少埋怨了。真等到,我不得不退的时候再退,你以为你的日子,能多么好过吗?”

“呃……”

“总而言之,这官职啊,我是非辞不可。瓒儿啊,你年近五十,也不小了。总不至于,让我这当爹的,七老八十了,还为你遮风挡雨不是?老喽,为父年老体衰,没那么大能力喽。”

宋濂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宋瓒能怎么办?

他也只得道:“父亲大人既然心意已决,儿子也不勉强。我……我给您磨墨。”

“如此甚好。”

宋瓒磨墨,宋濂提笔蘸了一点墨水,继续写了下去,道:“……开恩,允准老臣告老还乡……”

正在这时——

“大喜!大喜啊!”

蹬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