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难万难才把阿兄寻回来,清净日子没过一日,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着,你少见些也好,回头再后悔了。”
这自是揶揄调侃。
王曦月本没心思,人虽然没跟去,但一颗心还是扑在死士截杀的事上。
毕竟她也涉险,更别说裴令元是人家的目标,哪怕眼下平息了,她也无论如何难以心安。
只是船舱中的气氛太过凝肃,她自己不喜,也惦记着王元明会被震住,万一真被吓退了,才更棘手麻烦。
是以才有了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玩笑。
然而她却连唇角上扬都做不到。
王元明本就是聪慧的人,从前不过是不接触这些,现在回来了,这些天又有裴令元从旁与他总是说道这些,多多少少,他能摸出些门路来。
再则便是,察言观色。
起初他回到忠敬伯府,也怕所谓亲情骨肉,到底会因为多少年的疏远和不相见生出嫌隙,他是坊间吃苦长大的孩子,阿妹就算从前日子过得苦,那也还是伯爵府养大的嫡出女孩儿,多金贵,多娇纵,他在细微处,总爱观察阿妹的神色变化,以此来判断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不是生了气的。
小半个月时间过去,现下还是了解的。
于是王元明几不可闻轻叹了一声,而后站起身,缓缓走向王曦月,在她身旁坐下去,稍稍一抬手,落在王曦月肩膀上,带着安抚的轻柔,一递一下的轻怕着:“不想笑,就不要笑,强颜欢笑多难看,咱们是兄妹,这船舱里又没外人,做这个样子给阿兄看吗?”
王曦月侧目看他,兄妹二人四目相对,王曦月突然就笑了。
那笑容是最苦涩不过的:“阿兄果然是我嫡亲的阿兄,骨血相连,心意相通,最知道我不过了。”
这倒是真心话。
王元明也跟着叹气:“你在担心表弟?”
“他是文臣,哪有什么凶险的,可阿兄也看见了。”
王曦月垂眸:“我与表兄定了亲,出了年就要完婚,怎么不替他担心呢?
我也知这些事情我根本不该过问,或许压根儿就不应该知晓,但偏偏我也是个闲不住的,大约就是从前在家里过得不如意,什么事都要清楚,心底里才能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