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璋明一抬手,打断他:“阿兄宠妾灭妻,不看重发妻嫡女,被参奏,受官家训斥,王曦月就能不孝敬老太太了?
你可别忘了,阿娘当年被气的搬去庄子上,本来就是看不惯阿兄的所作所为,眼不见心不烦。
更别说从家里走的时候还是护着王曦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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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上公堂的到底还是王璋明夫妇。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差最后这一脚。
不告官,打道回府,也是撕破了脸,往后不用再想着与裴家有什么往来走动,他们眼红心热着的那些家产,更不可能再让他们沾着分毫。
所以现在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大闹一场。
凤阳的这位知府许松然,官场上出了名的“面团知府”。
这年头在朝为官,有的人是雷霆手腕,雷厉风行,有的人是和稀泥,滑不留手,还有一种人,为人处世就秉持着一个不出头的原则。
谁也不得罪,哪边也不站,你若问他,他一问摇头三不知。
许松然就是这种人。
凤阳知府做了十四年,竟然就凭着这样一手好本事,从没出过差错。
事实上官家迁都之后,凤阳府做了盛京新都,吏部本来就有提议,要该凤阳知府衙门为京兆府衙,不过是朝中诸事未定,暂且押下后议了。
至于许松然这种行事做派,究竟还适不适合在盛京做这个四品知府,掌管一方事务,那也是后话。
反正眼下官家是还没打算动他。
他好像自己心里也有数,日子就这么得过且过,能混则混。
惊堂木在手上过了一圈,拍响的时候都是不轻不重的:“你们是要状告何人?这一大清早,敲响府衙鸣冤鼓,可知鸣冤鼓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敲的吗?”
王璋明常年外放,河间官场上好些人都未必认得出他,更不要说许松然了。
他也不跪,抱拳做的是个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