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端起已经凉透的鸡汤一饮而尽,她抬起脸时已不见半分怯懦:“儿媳自会照顾好母妃和弟妹,只等夫君早日凯旋。父王也要保重,两个孙儿不能没有祖父。”
靖亲王微微颔首,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前夜密信上的字句犹在眼前——建安郡的精锐已悄然进驻清水河庄、大青山,一切就绪,只待东风。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是他三十多年前在北疆立下战功时先帝亲赐的信物。
又是十几年了,这场棋局终于到了收官之时。
…
草原的夜露打湿了帐篷的毛毡,景长安盘腿坐在帐门口,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柄上那个"景"字已经被他摩挲得发亮,却依然像一把钥匙,打不开记忆深处紧锁的门。
“景护卫,你又不睡?”
将近十一岁的俟力发揉着眼睛从羊毛毯里钻出来,光着脚丫跑到他身边。这孩子自从三年前在沼泽地上把奄奄一息的他带回部落,就格外跟他亲近。
景长安收起短刀,顺手把身上的皮袄裹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俟力发不该赤脚跑出来。
"我梦见你走了。"俟力发——这个当年自称"黑子"的少年蹲在他的面前,"就像上次你头疼发作时说要去打鞑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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