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又是七月,柳寡妇和王大柱仅才过了一年,就过不下去了。
王长明只是身子弱不爱说话,但人并不笨,村里各种议论他听在耳中,在心里仔细咂摸。
一个结论慢慢在他脑中形成,他不想要这样一个后娘。
于是王大柱服役归来,他哭着说出这一个月的情形,哭着说爹我们回家好不好?
尽管有心理准备,王大柱听完儿子哭诉,仍是失望兼愤怒。
这一年他卖力做活,就是想给儿子挣一口吃的,让他有屋可住。
可是柳寡妇故意把长明关在门外,让他在院门外睡了一夜。
他是个孩子呀,还是个身子不好的孩子。
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柳寡妇给出的解释是,不知道他没在家里,她不是成心的。
王大柱怒笑,问是不是把他当傻子?
她若是有心,怎么会不知道长明没在家,分明是故意。
这妇人的心太狠,是暖不热的。
他提出分开。
柳寡妇嘴上说着分就分,谁稀罕,心里却不是那么想分。
有王大柱在,她身上担子轻很多,地里脏活累活他都揽在身上。
以后去哪找这么个免费的劳力?
再一个就是,她其实很想要一个男人疼,平日可以说说心里话,夜里不至孤单寂寞。
王大柱和她分了,她名声就彻底毁了,谁还会往她身边凑?
就是有,也是些烂的臭的。
她瞧不上的那种。
仗着他无家可归,又因一些琐事与他赌气,没料到他竟提分开。
柳寡妇不敢置信,事后又觉得或许从他佃地的那一刻,他就存着这心思。
更加的伤心,愤怒。
杨家把地佃给他,分明是故意,更或许知道他的打算,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