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吃点什么，周春玲觉得自己就要饿死了。

尽管如此，直到此刻她想嫁给程望的决心仍没有动摇。

灶房锅里空空如也，什么吃食都没剩下。

平日存在厨柜里的粮，也不见踪影。

娘这是故意要饿着她。

怨恨满怀时，身后有了脚步声，她娘举着油灯进来，手里端着半碗面粉，粉上面打着两个鸡蛋。

放下油灯二话不说开始和面糊，又从院里扯一根葱叶切了掺进去。

再接着就是拿猪油煎饼。

油香、饼香、鸡蛋香、葱花香。

周春玲拼命咽口水，脑里、眼中只剩下面前锅里的饼。

薄薄的一张鸡蛋饼摆在盘里，春玲娘端到闺女面前，问：“你是要程望还是要这块饼？”

周春玲费力抬头，盯着她娘的眼睛，泪流满面，眼神中全是祈求。

看到闺女这样，哪个娘不心疼？

春玲娘也心疼，但是她忍住了。

冷声把盘子收回去：“你还要嫁他就饿着吧。”

明明饿的快要动不了，周春玲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手攥住盘子，一手去抓饼。

抓到饼正要往嘴里塞 ，手被她娘抓住，紧盯着她说：“你吃了这块饼就不能再提程望。”

说罢松开手。

周春玲迟疑了一下，终是抵挡不住饼香，狼吞虎咽吃起来。

饼，很香。

比她以往吃的饼都要香。

她吃着吃着哭起来。

没想到对程望的感情葬送在一张饼之下。

她哭的很伤心，哭的很绝望。

心里还是想嫁给程望。

她今年十四，从懂事起就喜欢程望，七年、八年还是九年，她说不清。

一张饼毁了这一切，她恨她娘，也恨自己。

春玲娘默默烙饼，不劝她，也不再骂她。

煎好的饼放在案板上，只默默说了句：“吃饱了就去睡吧。”

灶房回复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