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墨刑足有五百,到尚书记在已有千条。

到秦朝时期,黥为城旦已是最多,也是最为常见的刑罚。

扶苏倒是见怪不怪:“正常吧?”

他想了想:“先前连坐释放的,还有阿父大赦天下释放的……其中不少人都受过黥刑。”

公子高睁大双眼:“等等?不是一个。”

胡亥抬眸看去只见眼前呼啦啦用过的黔首里十有八九竟是面上带有字样不一的黥字。

扶苏也忍不住惊讶了下。

车夫和周遭卫士下意识靠近骡车,警惕地打量着前方诸多黔首。

难不成是……刺客?

正当众人提高警惕之时,那名黔首的大嗓门也传入他们的耳中:“要不是我与旁村的人闲聊,我都还不知道这事!”

“不管肥料有没有用吧,也得与咱们商量!”

“你们说是不是

?这瞒着咱们是几个意思?”

“别说是朝廷不让!”

“我都听旁边村里的人说了,官员、乡啬夫和里正挨家挨户来劝说呢!”

“我们这里呢?”

“里正倒好,直接一口回报说不用?”

“里正也得听听咱们的意见吧?”

“说得对!”

“咱们得要个交代!”

胡亥几人面面相觑,赶紧停车下来。

正当扶苏准备遣人去问里巷看看情况时,萧何先一步开口道:“此处名为旦家巷。”

他翻看手上书册,微微皱眉:“从报上来的资料来看,他们全数拒绝使用肥料?”

看黔首的反应,他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胡亥想了想:“旦家巷?那些人不会以前是被黥为城旦的刑徒吧?”

萧何颔首道:“没错。”

他跳下骡车,抬眸看向黔首吵闹的方向:“此处新置不到三月,住户多是被免除连坐后释放的黔首——这些人有些与家眷亲属没了联系,有些被当地除籍而无家可归,有些与其余刑徒成家生子不愿离开,因此被廷尉署就近安排。”

胡亥好奇:“萧郎非常清楚?”

萧何温声道:“这里正是小臣安排的——此地里正并非是过往刑徒,而是从周遭挑选的品德性情皆善,颇有名望者。”

顿了顿,他叹道:“理应不该出现这样的事……”

偏偏这样精挑细选出来的任务,非但没有征求里民意见,而且还擅自决定。

瞧着先前气氛,怕是要出事。

萧何眉心紧锁,沉声说道:“此事事关廷尉署,小臣前去瞧一瞧。”

几人相视一眼,很快得出答案。

胡亥笑道:“那我们也一起过去吧?”

萧何犹豫了下:“这——”

他摇了摇头,开口劝道:“为了公子们的安危,公子们还是……”

胡亥才不管类。

他示意车夫将萧何拉上车,又笑嘻嘻道:“要我说萧郎你单独去才容易出事——我看先前带头的那名黔首,胳膊比你的大腿都粗!”

“就你的小身板——”

“怕是挨了一下都得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