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尼可在担心什么?

还有谁——或者什么东西——会动摇我的立场,将我引向与他相悖的方向——?

“我很高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胸腔的震动隔着衣服传来,“你挽救了一个向黑魔法滑落的年轻人。”

......巴蒂·克劳奇?

这倒是我预料之外的答案。

“我才是最年轻的,尼可,我才十六——不对,我才十一岁!”我哼了一声,拍打炼金术师的后背示意他松手,然后抓过他的雕花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可可,“你口中的年轻人可是对我念出了十分够劲儿的无杖钻心咒,直到现在我的血管还在抽痛......你应该感谢我没有直接把他丢在森林里。”

且我的确这么想过。

“也对,”尼可·勒梅坐了回去,“以往你面对火灰蛇同党,只会给他们一个索命咒。”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那种随手瓜一个路人试试魔杖手感的恐怖分子。

不过我的导师无意间又吐露了一些讯息。

巴蒂·克劳奇如何能与火灰蛇同党相提并论?

我随手挑中的小坏蛋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如果他手拿魔杖对我乱扔黑魔法的话,我很乐意让他安静。”我耸耸肩,“谁叫他手无寸铁还摔得破破烂烂......要是被奥米尼斯知道了我见死不救,他会揪我耳朵的。”

“......那个目盲的男孩,你们总是非常亲密。”老炼金术师笑了笑,“我还记得你曾经在信里控诉他对黑魔法的严防死守,说他简直不像一个斯莱特林。”

“相比塞巴斯蒂安,他确实。”

“塞巴斯蒂安......是你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朋友,那个教给你烈火熊熊的斯莱特林男孩?”尼可·勒梅立刻回忆起了对应的形容,忍不住露出了微妙的笑意,“我记得你曾经做过统计,那个男孩教给你的魔咒数量比所有教授的加起来都要多。”

“毕竟霍格沃茨不让我上一到四年级的课,我得找个小导师补习,不是吗?”

我朝我的大导师眨了眨眼,在他的揶揄中镇定自若地微笑。

已经不用再试探了。

感谢老炼金术师的赤子之心,百年后他依旧那么好懂。

不是盖利,不是我的立场,也许有一点黑魔法的因素,但不算太多。短短几句话里,我的导师所担忧的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他担忧的是我某段友谊的对象。

奥米尼斯·冈特。

我在斯莱特林的另一个朋友。

这倒是件稀奇事。毕竟奥米尼斯和热爱黑魔法的塞巴斯蒂安不同,是个从性格到出身都比较特殊的,会让人质疑学院帽老昏头了的斯莱特林......不过。

虽然他本人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手段或天赋,秉性也是挑不出错的正直友善,但他有一层或许在百年后——经历过第二次巫师大战的今天——略显敏感,会让正派人士提心吊胆的身份。

他姓冈特。

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