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的味道不怎么好,但对于饿了大半天了,也冻了大半天的人来说,那是人间美味。

谢持吃饱喝足后,又得到了一瓶烈酒。

饮烈酒,能让身体热起来。楼兰人在冬天就凭此防寒,酒量也是这么练起来的。

何蓁蓁十岁出头时,便能喝三坛烈酒了,是同龄人中少有的好酒量。

谢持酒量就不行了,喝醉了就会发酒疯。听李兴国他们讲,一口烈酒就能让他醉,醉后呢,就喜欢把人摁在地上打。

此时烽燧里就他两人,他要是醉了,岂不得将小姑娘摁在地上欺负?

谢持将烈酒丢还给何蓁蓁,说:“我不冷,你自己喝。”

何蓁蓁也没喝。她先是舟车劳顿,而后又骑马进荒漠找谢持,这会儿坐在温暖的烽燧里,整个人不由昏昏欲睡了起来。

她靠着土墙,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破败的冷宫中。也不知怎么回事,过往能够忍受的孤苦和冷清,今日没法忍了。

尤其听见外头呼呼的风声时,她冻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没法,她点了一把火,烧了这破败的宫殿。

烈火将宫殿烧成一簇巨大的篝火,暖意铺天盖地而来,她终于不冷了。

……

再睁眼时,何蓁蓁并不在烽燧中,更不在雪地里,而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大哥何远守在病床边。

一见她睁眼,立马倾身问:“蓁蓁,醒了吗?渴不渴啊?饿不饿啊?还冷不冷啊?”

何蓁蓁茫然无措的看着周遭——有不少斑驳的白墙壁,简陋的架子床,倒吊着的输液瓶,还有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她张了张嘴,用极轻极哑的声音问:“大哥?我怎么在医院?”

何远哼了一声:“你说为啥在医院呢?还不是你犯蠢,大晚上的不在屋里好好休息,非要骑马进荒漠找谢持那个混小子!现在好了,缝了七八针的伤口崩了!”

他越说越气愤:“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烧到四十度了!要不是送医及时,你就烧成傻子了!”

何蓁蓁恍然大悟——原来是伤口崩了啊,难怪昨夜骑马时,总觉得左手使不上力。

她看了看包裹着左手的纱布,有些遗憾道:“看来最近是不能骑马的。”

得好好养着伤,不然落下病根了,是会影响她骑马的。

何远:“??!”

“你还想着骑马呢?!何蓁蓁!我告诉你啊,等你精神点儿了,咱们就回海市去!”

这地儿不能待!刚来呢,就住进医院了!谁晓得以后还会遇上什么要命的事儿啊?

何蓁蓁摇头拒绝道:“不回去,我要留下来,我要跟谢持结婚。”

表完态度后,她又问:“谢持呢?”

她想尽快跟谢持商定结婚的事儿,免得她大哥见缝插针的劝她回海市。

何远气死了,说:“找他干什么?那混小子压根就不喜欢你,把你送到医院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