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几乎是一片死寂,呼吸声微不可查,如果不是门被推开,一缕光钻进来,都不会有人发觉房间里有人。
光落在地板上,坐在地上的人有点艰难地抬起头。
“好久不见。”他语气欢快自然,仿佛未曾受到过非人的折磨,也没有被关押囚禁。
但事实上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长期的暗环境让他的视力都有些退化,即使只是一点微弱的光,也让他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是大大小小的针孔,新旧交替的伤痕出现在身体的每一处,有些已经结痂,有些甚至还在流血,深可见骨。
“前天刚见完。”来者冷淡地说,没有要和他叙旧的意思,站在那里没有动,视线在狭小阴暗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回到他身上,注视着他被锁链拷住的脚踝,上面红痕刺目。
“乌丸和光。”
“嗯?”乌丸和光应了一声,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咳嗽的冲动却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他咳嗽的时候带动了身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冷淡的来者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但他给出的反应也就只有这个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仿佛看不见乌丸和光的痛苦。
乌丸和光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他拖长音调,有点不满地控诉:“阿阵,你就这么看着我咳嗽?你这也太冷漠了吧。”
虽然说是控诉,但是他的声音虚弱,这句话说出来软绵绵的,比起控诉更像是在撒娇。
琴酒脸上终于露出了除冷漠以外的表情,他嗤笑一声,靠近了一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自找的。”
“你这话说的。”乌丸和光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他伸出手,扯了扯琴酒的裤角。
他的动作很轻,手也在颤抖。
琴酒却并没有因此心软,他目光幽深,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说话。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此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拒绝。
但这在乌丸和光看来,只是小孩无用的抗议。
乌丸和光和他对视良久,叹了口气,轻声叫琴酒:“小阵。”
他温和地笑着,冲琴酒招招手,说:“我就要死了,你不想再多和我说说话吗?”
琴酒抿唇,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可以选择活下去。”
他脸上还是冷淡的,但还是在乌丸和光的动作下蹲下身,视线落在乌丸和光手臂上的骇人伤口上。
乌丸和光脸上温和的笑消失了,他冷冷地说:“活下去,然后一辈子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永远被折磨?你知道我不会愿意的,拿来吧。”
琴酒抬起头和他对视,他从风衣口袋里把被要带来的左轮手/枪拿了出来,放进了乌丸和光对他摊开的手中。
“所以你就要让我看着你自杀。”琴酒依旧握着枪没有松手。
乌丸和光拍拍琴酒,一点一点地从琴酒手里把伯莱/塔抽了过来。
他又露出了笑,轻快地说:“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你能把枪送过来了。谁让那个时候我没能死在外面呢。”
琴酒紧紧盯着他,却没有办法从他笑吟吟的脸上看出其他任何东西。
这就是他的回答,什么也没有解释,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琴酒想要知道的答案。
琴酒彻底松了力气,任由乌丸和光拿走了枪。
他喉结轻微滚动,问:“乌丸和光。”
他又一次叫他,乌丸和光感受到了一点别样的情绪,歪歪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安抚一下他。
但他刚张开嘴,琴酒就忽然靠得很近。
他单膝跪在地上,手落在了乌丸和光的腰上,几乎是挨在一起,像是一个拥抱。
鼻息交缠,呼吸都是炙热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乌丸和光没有后退,他知道琴酒想要做什么,丝毫不意外,他的眼里没有害怕或者惊讶,只有一点新奇。